彼时殿内正舞着蒙古腰舞,人人瞧着入神,除却并坐的容悦,并无人瞩目婉媃。
见她面色红润,容悦忙道:“吹了那会子风,脸怎还这样红?也未饮多少酒,你的酒量,我是知道的。”
婉媃心神难定,忐忑满了一盏酒饮下,方才徐徐道:“殿内殿外一冷一热,怕是激着了。”
容悦笑末颔首,满了一盏酒水便向婉媃道:“我去敬皇后娘娘一杯,你且坐着缓一缓神。”
说罢便举着酒杯至了帝后身侧,举杯向懿德道:“皇后娘娘,臣妾再敬您一杯。您对臣妾多有包容,臣妾感激不尽。”
懿德定神瞧她,许久才向自己杯中一探,淡漠笑道:“贵妃言重,你我相互扶持,本是常事。奈何可本宫壶中酒水已尽,怕是要拂了贵妃心意了。”
容悦举着酒杯,略有些尴尬立在原地。
皇上瞧了二人一眼,笑着缓和起了气氛:“皇后若无酒,朕为你斟满便是。”
言落举起酒壶为懿德斟满琼浆,又取了她的空壶递给梁九功,命他取了新酒来替皇后换上。
懿德举杯,与容悦一碰,兀自饮下。
容悦含笑回坐,人方坐定,便见婉媃一脸局促推了推她的臂膀,目光眺向欣太妃方向:“姐姐你瞧,欣太妃似是饮醉了。”
容悦顺势望去,见人满面通红,在坐上痴笑不止,旋即凝眉道:“她若是醉酒寻起了太后的事儿,今日这局面可要热闹了。”说着,二人便赶忙吩咐宫人将欣太妃挪回自己宫中去。
可人还没到她身前,便见她举杯起身,踉踉跄跄行至帝后身前福礼一拜,举杯道:“皇上,皇后,我敬你们一杯。”
皇上并不举杯,只睇着她满身酒气默然不语。懿德见状忙道:“太妃醉了,早些回去歇着罢。”
“醉?”欣太妃失声笑道:“我如何会醉?先帝在时常与我同饮,还夸口过我酒量甚佳,这些事儿太后与太皇太后都是知晓的。”她转身,挑眉向仁宪太后问道:“太后,您说是吗?”
仁宪太后斜她一眼,鼻中一嗤冷笑道:“皇后好心思,竟还安排了欣太妃于众人面前扮丑角博大家一笑吗?欣太妃从前便爱在先帝面前扮丑,不想深宫孤寂十几载,这兴致尤是不减。”
欣太妃踉跄向仁宪太后行去,却不料脚下一个绊子,身子一倾将手中酒杯摔落在地。
她饮的疯魔,顺手将懿德案上的酒杯取来,又取了梁九功新奉给懿德的那壶酒,添了满满一杯酒,晃晃悠悠行至仁宪太后面前:“太后,你我十几载未曾谋面,嫔妾想您的紧。”
仁宪太后横眉向她,嘲讽道:“你若思念从前与哀家相伴的那些时日,明日起便取了哀家的画像在宫中临摹,已解思念之情。”
“自该如此。”欣太妃凑近仁宪太后,举着酒杯在她面前晃晃悠悠,满盛的酒水洒了一桌:“嫔妾敬您一杯。”
“且仔细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敬酒,哀家为何要饮?”仁宪太后愈发不留情面,见欣太妃疯魔,厉声一喝换来了贴身内监:“欣太妃醉了,将她送回宫中醒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