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德口中淡淡‘唔’了一声,旋而吩咐她起身。
偏容悦不计前嫌,俯身扶她起来,又掸一掸她身上尘土,柔声道:“都是自家姐妹,有一句没一句的,谁又会放在心上呢?”
婉媃见皇上盛怒,未免局势太难看,于是择了颗葡萄递给皇上:“皇上您尝尝,今年新供的葡萄甜口的紧。方才臣妾择了好大一盘子,去皮去籽,命霜若送去了两宫太后那儿。”
皇上囫囵咽下葡萄,道句极好,而后抚着婉媃的手道:“属你心思最好。”
正说着话,净事房首领太监行偏道入内至皇上身前,举着一银盘拖了一众琳琅满目的绿头牌,跪地细声道:“皇上,时辰到了,请您翻牌子。”
皇上随手取了块素布向其上一盖,扬手道:“罢了,今日醉酒,便回乾清宫歇着吧。”
话落,皇上起身在梁九功搀扶下离去,众嫔妃跪送皇上离宫,而后又畅言了许久,方才接连告退。
懿德席间不顾与众人攀谈,也不理皇上,只埋头痛饮,散席时已醉意阑珊,容悦与婉媃皆放心不下,于是吩咐了婉媃快些送懿德回宫歇着。
这人方散去,容悦便携莲心出了宫,三步并两步赶上了醉意盎然的珞馥。
珞馥见是她来,吓得醉意也醒了几分,口中颤抖道:“贵妃娘娘嫔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容悦闷哼一声,扬眉向莲心,莲心会意,手中捧着懿德所赠绣图,仔细卷起重重压在珞馥手中。
珞馥一惊,忙将绣图掷了出去,好在身旁伺候着的春姚清醒,一把接下,这才没令绣图跌在地上。
“贵妃娘娘那是皇后娘娘赐您的生辰之礼,嫔妾怎好意思收下?”
容悦横她一眼,冷笑道:“?不食不饮可活,本宫瞧着你方才席间口灿莲花,对这异兽颇感兴趣,索性便赐了你去。唯盼你日后能少生口舌是非,将你唇上那两片子薄肉管好了!”
珞馥连忙跪地拜道:“贵妃娘娘恕罪,嫔妾饮醉了酒方才胡言乱语,您”
不待她说完,容悦便俯下身去以冰凉护甲划过珞馥凝脂般的肌肤上:“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无妨,本宫可以替你约束。从今往后,你再敢胡言乱语一句,本宫定然命人将你的口舌缝上,然后挪去宜嫔宫中,她看惯了《奇闻录》与《山海经》,若见了你这?的原型,可不是要欢喜疯了?”
珞馥登时面色青白相接,吓出一身冷汗来:“贵妃娘娘恕罪,嫔妾不敢,嫔妾再也不敢了!”
“你敢不敢本宫不知道,你只需记着,本宫已然不是从前的佟氏容悦,若还以为本宫软弱好欺,本宫告诉你,那不能够!”容悦说着,一把将珞馥推到在地。
她本是饮醉酒的人,骤然倒地便如一滩烂泥,任春姚如何搀扶也不得起身。
容悦泠然一笑,命莲心捡起绣图,而后回身向承乾宫走去:“若起不来就在长街上歇着,你费那劲作甚?”
春姚闻此话,本搀扶着珞馥的手遽然松开,任她重重跌倒在地,再不敢搀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