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依偎皇上怀中,目光定定看着手上的镯子,向皇上问道:“皇上将这顶好的玉镯给了臣妾,可当由臣妾处置?”
皇上含着缕缕柔情絮絮道:“自然。”
“当真?”婉媃从皇上怀中一怔,仰面看着他年轻径直的皮肤,莞尔一笑:“臣妾想,将此物转增给容悦姐姐,皇上以为可好?”
皇上表情一怔,略有些醋意道:“旁的都能予她,可这是朕待你的一片心意,怎可”
“皇上。”婉媃语带几分娇意,挽着皇上臂膀摇晃两下:“皇上待臣妾的心意,臣妾全数收下,是半点也不肯分给旁人的。可是容悦姐姐日日为着自己的身子忧思,郁郁寡欢于养病也无益。虽说臣妾与旁的嫔妃也常去劝慰,可说到底,姐姐与臣妾一样,在这宫中可以依托的,唯有皇上一人。您对她的关怀,可是要比旁人强上百倍。”
皇上思虑片刻,佯装不悦摇头,但见婉媃不住向他撒娇,却是心底一软,眉眼都笑弯了去点了点她的鼻尖,爽朗应下:“朕心里又何尝不记挂容悦,只是她性子倔强要强,自己心里的坎儿过不去,旁人再劝也是无用。”
婉媃眼底微微露了几分喜色:“皇上是姐姐的夫君,不是旁人。若是皇上亲自安慰劝说,姐姐定能药到病除了。”说着,她将玉镯摘下,又并了一对,于妆台屉子下取出一小巧精致的锦盒,小心翼翼装入其内,递到皇上手中:“皇上您得了空,便去看看姐姐吧。还有荣贵人,她失了孩子后整个人总是闷闷的,皇上可别冷落了她。”
皇上眉目温然,颔首后手下了锦盒,又道:“你啊,总是替旁人顾虑周全,怎从不见你为自己求些什么?”
“臣妾什么也不求。”婉媃笑着走到皇上身畔坐下,替他揉捏着略有些僵硬的肩膀:“皇上记挂臣妾,心中有着臣妾,便是臣妾的大福气,哪里还想着那些身外之物呢?”
二人情意缱绻,似并蒂花同林鸟般互诉真心。
不多时,云蝉与霜若结伴入内,却不想皇上在内,二人吓得忙跪地请安。
皇上目光温和睇她二人一样,扬手命其平身,这才听霜若轻声回道:“娘娘,小厨房置办好的吃食已经送去阿哥所了。”
婉媃点头,又问:“可都是些少盐可口的?”
霜若笑道:“按着娘娘的吩咐,午膳送去的是莴笋煨猪蹄,菊花甜酒酿红糖豆腐,花生豌豆糜与凉拌金针,乳母们瞧见了可是欢喜,连连谢娘娘恩泽呢。”
皇上被这主仆二人的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奇道:“你自己的小厨房平白给阿哥所的乳母送吃食作甚?”
“臣妾平日无事常去阿哥所探望小阿哥们,一日偶闻乳母言及御膳房备下的吃食总是寡淡无味,让人瞧了没胃口,吃不了多少便作罢。臣妾便想,乳母食得不好,又怎能产出好的来喂养阿哥们?细问之下才知,乳母饮食因着要产好的,皆不可放盐入内,如此口中本就清淡,再没些个可口的吃食,更是食难下咽。”婉媃向皇上隐秘一笑,接道:“于是臣妾便循着古法,在自己小厨房制了些既可口,又可催乳的吃食,命着宫人日日给阿哥所送去,如今乳母们丰盈,小阿哥各个也都长得白白胖胖,瞧着喜庆极了。”
皇上眼中星芒一闪,欣喜之色流于眉梢,不住赞道:“朕的婉儿当真贤惠如此,这本是皇后该做去的事,可有着承祜她总自顾不暇,难为你想得这般周全。”
“皇上待臣妾真心,臣妾自然要为皇上思虑。皇上的孩子,也是臣妾的孩子,哪里又有不疼爱的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