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侦破完成后,我向戚坤要来的之前与神秘人的通讯大致记录,而且也将他给戚坤的所谓敲诈合同拿到了手中。虽然这些东西对案子来说早已没什么用处,但凭借这些东西至少能让我更加了解此人。
按理说这些东西是应该向市局汇报的,这或多或少印象到戚坤的量刑,毕竟他的谋杀意图算是被神秘人所引导,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也算是受害人。但我其实把这件事一直藏着掖着,暂时不准备打草惊蛇,毕竟这人的心理应该是有着某种毛病,算是个遇强则强的对手,现在如果急于激怒他,我最终反而会陷入被动局面。
我忽然想到,如果是钟健年轻时候,他会怎么做,要是一直循规蹈矩这么走下去,可能的确会赢得同事和领导的赞赏,但有时候这种一时的仁慈却会导致大局上的失算。虽然我也可能会像他年轻那样做出一些糊涂选择,但这种事情我觉得自己应该能把握好分寸。
后来审讯的则是马继封,他身后的烂账实在很多,这几年来他沉浸在纸醉金迷和花天酒地之中,而这在为他带来巨额负债的同时也让此人犯下了不少违法勾当。他的罪名虽然都比较零碎,全是赌博,漂宿,黑贷,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但这些事情累加在一起也让他这辈子基本毁在这上面。
由于这些事情大都与经济纠纷有关,所以最终留给我的问询时间其实并不长,不过我还是向钟健争取到了一次审问机会,毕竟关于这件事的很多暗面我还未曾得知。尤其是那封敲诈用的协议书,为什么他当时会如此爽快的签下名字,难道神秘人也给了他某种暗示?
当这个满脸丧气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时,他的气色已经差到极点,几年来的酒色早将他的身子掏空,再加上这段时间里集中的调查活动,此人几乎不堪重负。
“认得出来这是什么吗?”我将那份签有他姓名的协议书取出来问道:“这东西是谁给你的,你为什么会在这种伪造协议上签字?”
“这,坤仔给的,那小子想钱想疯了。”马继封打了个哈欠,只大概看了一眼,便说道:“我好歹在生意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当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假的。”
“实话实说,这东西凭你真的能看出端倪?”我质疑道:“这上面的内容钻了很多法律条文的空子,就算是专业人士也不一定一眼辨认真假。”
“我……当时的确弄清楚这玩意儿是假的,虽然不是我看出来的,但背后其实有高人指点。”马继封抿了抿嘴,继续达到答道:“那时候是一个自称小张的律师主动联系我的,他说最近有人向他求助,写了一封所谓的财产转让协议,这东西是摆明了针对我的,还问我需不需要帮助。”
“是不是在戚坤将这东西交给你之后,那人就很快联系上了你?”我连忙问道,看起来神秘人的确参与了这件事,原来他早已把事情计划妥当了。
“没错,他说这算是无偿服务,营造市场形象,而事情具体来说他是让我把协议中一些看似不重要的条款去掉,这样就算签字了,协议也没意义。”马继封慢慢思索道:“但这些东西也都是写在一封信上的,我最开始还不是很相信,之后我又问了一些专业人士,才知道他说的没什么毛病。”
“这么说,你也完全没见过哪个律师本人了,甚至连声音都没听见。”我坦然道:“那对于这件事,还有没有其他细节?”
马继封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看得出来他已经在连日来的审讯中被折磨得不成样子,我们每多问一个问题,他就越觉得生无可恋。
审问之后,我依旧没能得到关于神秘人的任何踪迹信息,但从这之中也再次确信了一件事,那就是此人对自己身份的隐藏已经到达一种近乎变态的程度。物极必反,有时候正是他做的越细致,就越有迹可循,而且此人对我的熟知甚至超过我身边的人,他究竟是何方妖孽?
当我们终于完成了一系列审讯工作后,这个案子也将在明日进行公判,我们算是彻底将案子完结脱手。下午时分,钟健照旧把大伙儿叫在了一起,算是促进促进感情,同时也犒劳大伙儿这端段时间来的辛苦。而在酒桌上,陈意涵则姗姗来迟,其实我倒也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快返回d市,毕竟前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学校处理一些事务,而这个案子自然也完全没有经过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