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来人不多,随即将自己卷好的纸烟递了过来:“警察同志辛苦了,这些事情我其实知道不多,我一个无儿无女的老汉也不想招惹什么事。”
“这东西抽起来劲太大,伤身体得很呐。”钟健摆了摆手,走上去递上一支烟,并挤出一副笑脸说道“这地方有没什么亲信?在外面干活儿不容易,您这岁数也不小了,怎么也得有个家眷照看着嘛。”
“哎,反正一个人凑凑合合也能过,你们还是问问工地上的事情吧。”他咽了口唾沫,想将话题挪开,并不愿意让我们对他过多了解。
“老大哥,在这地方干活儿多久了?”钟健给自己点了一支烟,接着表情随和地问道:“您与马继封有往来没?还有,您对这些工友们了解多不多,尤其是前两天吊死的冉建国。”
王寄发听到我们询问关于他的信息,这时候有些表情木讷,一种发自内心的警惕感让他不自觉地后退两步:“我在上一个工程队待了七年,后来胳臂上受了伤,加上上了年纪,也就被人介绍到马老板这边看门。这儿的小伙子我也算能认得,但对冉建国真的了解不多,那小子性格太孤僻了。”
“哦,也没别的什么事,也就是问问您还知不知道这件事的其他消息,比如刘晓辉他们,还有冉建国同寝室的几个工人,他们平时与冉建国有没有什么矛盾?”钟健这时候开始慢慢切入主题,在放出一些看似无关问题的同时,也能清楚此人对案情的了解程度。
“冉建国这小子,就是个刚出社会的娃娃,基本上和其他人说不到一块去,愿意与他交流的也就是他同宿舍几个年轻人,刘晓辉爱和人打交道,平时也在跟冉建国聊着。”王寄发端来几个凳子,示意队员们坐下慢慢听:“只不过刘晓辉这人小心思多得很,看起来他和所有人都谈得来,但暗地里其实也耍一点心机。”
“看起来您的确对他们的事情有所了解,那您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钟健继续问道:“如果在没有人向您提起的情况下,刘晓辉对冉建国的小心思应该会藏得很隐秘才对。”
“这件事小辉和我说过嘛,这人口风不严,要不然咱也看不出他那些社会习气,我们经常在一起打牌。但这也只是玩玩,马老板好几个月都没发工资了,几毛钱的彩头大家都没钱玩,所以平时打牌就不玩彩头,完全是图个乐子。”王寄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他之前大概讲过,说是要糊弄冉建国出点事情,然后给马继封一点压力,他才会发工资。不过这件事他倒也不是对人人都讲,知道事情的就只有冉建国的三个舍友和我,但当时他是把事情当做玩笑给冉建国说的,就是不知道后来怎么变味了。”
“事情后来变味了?指的是不是玩笑慢慢变成真的,也就是说他们真的在策划这件事?或者只有冉建国把事情当真了?”钟健紧锁眉头,发现事情的确不简单:“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会假戏真做,那你后来有没有提醒一下冉建国,让他最近多注意刘晓辉等人。”
“这……我有点不好说,反正也是瞎猜。”王寄发此时明显停顿了一下,微微埋着头继续说道:“他们最开始还想拉我入伙的,说是要给马老板一点颜色看看,不然这家伙不警醒。”
“谁要拉你入伙?入伙是准备干什么?”钟健翘起二郎腿,神色也变作一种轻松姿态,他看得出王寄发已经开始警惕:“放心,我们也就是说说关于刘晓辉的事情,确定一下案发前的大致经过,既然他现在都已经基本排除嫌疑了,这件事就算是诱导自杀,那也找不到更值得怀疑的人,大致了解一下,我们可能也就会结案。”
话虽这么说,但我们心里都清楚,王寄发口中的这个‘入伙’可能另有深意。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利益往来,会不会是刘晓辉真的组织过工友要对冉建国进行‘自杀’安排,我们都十分怀疑。而且对于目前急需工资的王寄发来说,他入伙也许真的是为了自身利益。虽然我们暂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些看似不必要的开销,但他貌似已经有了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