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女子,连姿容出彩儿的王狐桐都忍不住赞叹道:“这位‘荆川先生’生前确实极美,想来成为一方神祇之后,则更加动人,看来传言也并非全是虚妄,就是不知水神娘娘生前可有令他心动的男子。”
孙丙摇头道:“根据朱雀王朝记录在册的山水神祇谱牒,生平事迹当中,并无类似桥段,不过这位被称为‘先生’的女子,最后结局有些矛盾,很难说得通,各种野史当中也没有能让人信服的盖棺定论,所以人们才对病逝一说,如此笃定。”
作为敌对国,大燕王朝安插在朱雀的谍子死士不在少数,甚至在朝堂上也有几个手握权柄的中枢重臣,这类不属于绝密的消息,只要是大燕高层都有所涉及,孙丙兴趣使然自然了然于心。
“孙烨,刚才那庙祝老妪的神情很不对劲儿,你为何不打破砂锅问到底,说不定还能另有发现。”孙丙始终盯着墙上壁画仔细端详。
孙烨嗤笑一声,“这类老黄历与我何干?一个修士欺负个普通老人没什么意思,再说了,我们现在正处于人家地盘上,态度还是要恭敬些,要不然话语被那水神娘娘听了去,我们出不出得了这祠庙都两说。”
门口的庙祝老妪,身上没半点灵气波动,魂魄与身躯都已腐朽不堪,哪怕知道当年内幕又如何,她不愿说,几人虽有意闲情逸致听上一听,但依旧无法动用神通术法,强行让前者开口。
四人继续前行,孙烨在一处壁画前停步,轻咦一声,在三人注视下,伸手抚上墙壁。
触及之时,修长手掌竟直接穿透而过,似乎是觉得一只手不太够,于是公子哥将折扇插入后领口,双手做掬水状探入,轻轻一剜。
缩回手时,一团如水清澈的浓郁水运静静躺在公子哥手心当中,光彩流莹,极为澄澈。
亏得此间画阁游人不多,而且都上了二楼。
“原来如此。”孙烨看了看那团水运,转身递给青衣少女,接着说道:“此处水运浓郁,虽然比不上沉淀千年的大江,但也也有百年光阴,最适合你现在画符所用。”
青衣少女迟疑许久,还不不愿意接过这份强取豪夺而来的机缘,她摇头道:“还是算了,这些气运都是有主之物,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与强盗何异?”
公子哥撇了撇嘴,直接松开手掌,任由其坠落。
青衣少女下意识伸手接住,抬头时刚想斥责几句,没成想那孙烨先行开口道:“谁说我们没打招呼的,是吧,水神娘娘。”
众人心有所感,齐齐转头望去,画壁最前端的采药图当中,灵光迸发,那青丝遮盖半边脸颊的女子像是活过来一般,一步从壁画当中走出,双脚落地时神色平静的与孙烨说道:“没有,强行掬起水运,与礼不和,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们赶出此地。”
这位在民间美誉久盛不衰的水神娘娘,并未像主殿内的那般华贵雍容,一头青色散落,身穿白衣罩有青色绸带,手提药篮,肌肤白皙如冬日冰雪,配上那美艳姿容,真可谓是九天仙女临尘。
哪怕是王朔锋清冷性子,也忍不住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回过神。
孙烨笑嘻嘻道:“水神娘娘果然与传闻中别无二致,今日能亲眼所见,不枉此行。”
若不是公子哥家学术法驳杂,一般金丹境,还真无法察觉到这股从四人进门开始便存在的窥探,一人一神祇境界相同,但祠庙属于水神道场,身在其中得加一境计算。
“见了又如何,若是想要想要观景,随意,但要是不守规矩,就别怪我不给仙师脸面。”嗓音轻柔,入耳舒适,但这话语当中的含义却不怎么友好。
进门时,庙祝老妪还提醒几人莫要范了规矩,可没想到这公子哥如此大胆,所作所为丝毫不给神祇颜面,还想强行取走一部分水运,虽然数量不多,但这在山上人眼中无异于是种挑衅,哪怕水神娘娘神性平和,也不由心生厌恶。
王狐桐向前一步歉意道:“此事的确是我们失了礼数,还请水神娘娘勿怪。”
说着,少女将手中水运还于壁画之内。
这位水神在官府谱牒上真名为唐言晞,当认水神一职至今已有两百余年,生前是地地道道的青蒿镇本地人士,对于她的生平事迹都有一一记录在册,可惜红颜薄命,未到二十五岁就因病去世,恰好朱雀王朝要整顿山水神祇官职,朝廷念其祛除瘟疫有功,深受百姓爱戴,废除旧历水神,册封她为新水神,两百年来江边两岸风平浪静,也无妖邪作乱,尽职尽责,金身有更上一层楼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