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太子妃为何第一个对付的是他,大约是他的锋芒太过。
甜羹虽然是晋王准备,不过却也如四皇妃所说,若是后来被太子妃偷偷下毒,却也未尝不可能。大声呵斥,要求调查甜羹的是太子妃,然而等到查出有毒,却也没了声音。
若不是吴铭暗中去查,大约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之前劫匪要劫走公主,便是直指太子,如今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本就是慢性毒药,即便中毒也不会马上查觉。
不过没有直接下在墨点点的碗里,而是藉由太子妃借花献佛,却也冒险了点。只是没想到他家的笨王妃,还真的去喝了。
太子妃,颜氏,闺名不为外人所知,只是知道她曾经的封号是惜墨。
白夜箫对太子妃并没有什么了解,他所知道的,只是大多数人知道的,甚至都不知道她的闺名,他知道的只是她的华国的第九位公主,生母已经病逝,有一个同胞兄长。
默念着这些,白夜箫忽然想起了一个人,瞪大了眼睛,站起了身。
他起身就要去找墨点点,忽然便有人来传报,太子妃求见。
白夜箫整了整衣衫,到了正厅迎接,原以为是太子妃夫妇一同前来,却只见到太子妃一人。
太子妃不似昨日那般穿着正装,换上了一身朴素的常服,却依旧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她也并没有声势浩荡,身后只跟着一个侍从和一个侍女。
往里日都是太子冲在前面,什么事情都喜欢插一脚,太子妃给人内敛沉稳的感觉,凡是并不露面。白夜箫想不通此次太子妃单独来找自己所谓何事,不过来者不善,他也只能迎面一战。
太子妃倒是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昨日里,琅王妃身体抱恙,今日特意前来探望,备了些薄礼,望笑纳。”
白夜箫望了望那侍从手里抱着的几个盒子。
不等他发问,太子妃直接道:“不过是些补血养气的草药,还有些安胎的膏药,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
“那我替王妃谢过了。”药材?白夜箫冷冷一笑,其他还好,这药材他还真不敢收。不过心里这样想着,他还是面带微笑,客气的命下人收下了礼物放入了库房。
“我今个儿是特意来看琅王妃,怎么也不见她出来迎接呢。”太子妃求见,倒是有明说来看王妃,内眷之间拜访也不足为奇,不过下人说的含糊,也未说明。白夜箫只以为太子也在,便故意没有通知墨点点,让她避开恼人的太子。
当下看了一眼那通报的下人,只得扯谎:
“王妃身子还有些不适,在内屋休息呢。”
“若是琅王妃不方便出来,那我进屋去看看她吧。”
“这……有些不方便呢……”也不是不方便,只是他也不知道此刻墨点点在院中哪里闲逛。
“都是女子,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白夜箫叫过了侍女,想要让她赶紧找到墨点点,然后去屋里躺着,却没想到,他家笨蛋王妃竟然蹦蹦跳跳的跑到厅堂,自投罗网,来当面揭穿他的谎言。
“箫箫,吃下午茶了,以前还要人特意给你送去,今天总算能坐到一起吃了……”
白夜箫扶住了额头,表示很无奈,赶紧把她揽到怀里:“大着肚子,还如此动作,小心动了胎气,赶紧去屋里休息。”
“没事的,大夫说胎稳得很,而且谁说孕妇就不能动了,要适当运动身体才好,你懂吧。”
“琅王妃还是小心些吧,我听说两个月的时候最易小产了。”
冷不丁的,太子妃冒出了一句话,墨点点未曾想到屋内还有其他外人,倒是吓了一跳:“那个,太子妃也在啊……”
墨点点尴尬的笑着:“那个……那个……厨房刚好煮了甜羹,要不,一起吃点吧。”
墨点点并不知道那一碗甜羹的蹊跷,只记得太子妃把甜羹让给了自己,所以对她也并不反感,不过此时说来,却也不过是客套话。
墨点点的话虽然有些糙,有出些小家子气,不过却也并未失礼,白夜箫以为太子妃必也是客气推辞,没想到她却点了点头:“也好,王妃一番好意,自当领情。”
三人分宾主落座,有侍女端上了汤羹点心,本是墨点点十分期待的品茶闲聊的下午茶时光,却因为多了个太子妃而显得有些尴尬。
白夜箫的确有很多事情要问太子妃,可是终究无凭无据,不能拿到台面上点明,更何况墨点点在场,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得客套着,倒是太子妃主动向墨点点搭话,问些瑞国的风土人情。
太子妃外表给人的感觉高高在上,似乎不易相处,不过说话语气倒也客气,问的也是平常,并没有咄咄逼人之势,墨点点倒也并没拘谨。
吃着几口,墨点点忽然皱了皱眉。白夜箫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墨点点瞧了瞧太子妃,似有些犹豫,不过瞧见白夜箫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附耳过去,轻声道:“没有驿馆大厨做的好吃呢。”
白夜箫淡然一笑,还以为她又吃出这甜羹有什么古怪,原来是如此。
驿馆的大厨是他特意为墨点点请的御厨,而他饮食极为随意,王府里的大厨也是普通厨子,水平自不可比。此番倒也忘了将那大厨再请到王府了。
“我倒也忘了,明日我把那大厨再请来便是。”
白夜箫低头与墨点点说着,眉宇间满是暧昧情义,只叫人瞧着眼痒。他不时故意抬眼瞥瞥太子妃,只希望她能像其他人一样,瞧得不好意思,借故告辞。
然而太子妃只是低头吃着甜羹,似乎一点都没有成了电灯泡的自觉,还时不时抬头看看他们,神态自若,仿佛她才是这屋子的主人一般。
不过世事难预料,没有逼走太子妃,白夜箫却不得不离开,尴尬的招待还未结束,忽然便有宫人来报,说是启帝有事,让琅王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