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会议室内，忽然响起了“滴”的一声脆响，关风和看向电脑，忽然兴奋道：“老大，有新消息。”

他说着将刚收到的音频播放出来，随着沙沙的杂音，隐约能够听得出那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警察同志，请你们相信我，我妈妈绝对不可能是自杀的，她前一天还跟我约好了今天要跟我一起过生日的。她定了餐厅，定了花，甚至还给我买了新的裙子，我们约好的，她绝对不会就这么自杀的！”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

一个深厚的男声响起：“小姑娘，我很想相信你，但是我们警察也需要用证据说话，现场所有的痕迹最终都指向你母亲是自杀。而且你所提供的这些，也可能是你母亲想要给你的最后的补偿。自杀是基于内心崩溃做出的不可预估的选择，或许她当时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也说不定。”

傅沉川在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浑身一震，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并没有出声。

音频还在继续：“警察叔叔，我求求你，你再想想办法查一查，我妈妈不会自杀的，她一直很坚强，一个人把我带大，她经常教育我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坚持下去，总会有云开雾散的一天。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你说这样性格的女人，怎么会选择自杀。”

男警察叹了口气：“小姑娘，你可知道你母亲这次犯下的是什么样的错误。”

小姑娘抽泣的声音越发明显。

“由于你母亲私自进行危险的医学实验，害死了三个才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即便是那些家长主动要求手术，创造出这项手术的你母亲也难辞其咎。就相当于，她造出了一种毒药，即便她不去使用，这种毒药已经存在了。它将造成的影响有多么恶劣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她受到良心上的谴责，和对于未来即将要来的惩罚的恐惧，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不，”小姑娘的声音十分坚定，“我妈妈不会做这种事，绝对不会！叔叔你相信我。”

男警察再度叹气：“就算我愿意相信你，又能怎么样呢？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帮不上她……”

音频到这里就完全结束了，只剩下沙沙的电流声响。

众人不约而同地相互对视，心中都有了答案。

“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夏荷的女儿。”关风和道，“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能查到夏荷的女儿夏萌萌的去向。在夏荷去世后那段时间，她的确几次出入警察局，却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

“夏荷是个典型沉迷于科研不擅交际的人，过得很孤僻，生活只有单位和家里两点一线，除了这个女儿，还有一个远在美国的姑姑。但已经十几年不联络。我找到了夏荷的姑姑，视频连线询问了她，老人甚至不知道夏荷的死讯，也没有任何夏萌萌的消息，那个女孩子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关风和想起那个姑姑冷漠的脸，那是人间最真实的冷暖。

“干得不错，至少还有这段录音能够证明，她之前去警局并不是认领尸体之类被动的事。而是去报警的。”傅沉川朝着关风和点了点头。

关风和却挠了挠脑袋，低头道：“这个，真不是我的功劳，是我实在查不到了，我就……拜托了space大神。”此时的关风和经过与戎汜的重重较量，加上无数的细致观察，终于能够判断出，这个他起初看不起十分不服的男人，正是纵横暗网神秘异常的大神，也是自己的偶像space。

“是他动用了暗网的资源，才得到了这段录音。”关风和抬起头看着傅沉川，却见傅沉川挑了挑眉，看似无意地开口道：“哟，你们俩，竟然还保持着如此友好的联系。”

傅沉川这话着实是发自内心的，毕竟戎汜那个性格，他十分了解，从小就不容易亲近，除了自己几乎没有朋友，电脑就是他的命，否则怎么可能练就出这么一身本领。

当然傅沉川是不可能知道，关风和这样一个又高又壮的大男人，知道了戎汜身份之后，是如何用充满崇拜和尊敬的目光，和认真求索求教的态度，将戎汜给拿下的。

傅沉川并没有再多纠结这件事，转过头看着大屏幕上的音频文件道：“戎汜有没有说是从哪里找到的这段录音。”

关风和道：“他说是有人匿名投递的，至于是谁，他正在查。”

傅沉川点头：“去将音频与夏萌萌的声音作对比，确认一下是不是她本人。如果真的是她，那么与孟松胜仇恨最深的，恐怕就是这位夏小姐了。”

关风和：“是。”

“继续夏荷人际关系的调查，重点是找到夏萌萌。”傅沉川道。

“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夏萌萌去了哪里，”司南忽然开口，“如果当年还有一个人知道tr-30的提取方式，那么只能是夏荷的女儿夏萌萌，那么她就会成为孟松胜的目标，她必须要逃，要藏起来。连带着tr-30的提取方法一起。”

司南顿了顿：“但凭借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想要藏的那么好，始终没有被人发现，不大可能。所以，有人帮了她。这个人，应该是她唯一能够信任的人。而在她母亲去世后，她的第一选择就是去报警。信任警方？显然不是十几岁叛逆年龄的孩子会做出的第一选择……”

司南想起音频最后那个警察的话：我帮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