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他越发肯定赵皇后就是故意生事,拿着定国公府开刀来杀鸡儆猴,还挑在了太子大婚这天,是想狠狠地打压太子!
赵皇后惶惑地起身,一把在李昊面前跪了下来,急急解释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金簪的确是不见了的啊,如果臣妾知道在太子妃手上,又怎敢明目张胆地带人去抓了伍小姐回来审问,这不是一查就能查出来的事吗?”
“查!”李昊冷笑两声,“只怕你根本就没有想要查!”
如果他不是因为听了李胜寒的话到这里走一趟,这么件金簪失窃的小事他顶多也是事后过问一番,伍月就算是冤枉的,到了永福宫也只会被屈打成招。
毕竟事情过后,那簪子到底有没有失窃,谁知道呢。
今日种种串联起来,李昊根本无法说服自己赵皇后是无辜的。
但凡手上有点能力的,对这个皇位哪有可能不生出旁的心思来。
李昊还在壮年,他觉得自己还能在位多年能活得很久,可赵皇后这就开始打压太子在他的眼皮底下陷害忠良,再过一阵子她是不是就可以逼宫篡位了?
赵皇后大惊失色,李昊这语气显然已经认定她是居心叵测了,这在先前是没有的,就算那金簪是在太子妃手中找到,那也可能是中间出了什么误会,然而李昊却完全不听她的解释,让她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了?
赵皇后细想李昊今天到永福宫后陪同一起审问的种种细节,心下一动。
李昊似乎从一开始就相信伍月是冤枉的,这也太奇怪了……
她并不知道李昊在来之前李胜寒已经在皇帝面前将此事引申到了朝堂之上,也不知道因着那两个御史的话,对赵皇后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疑心。
“皇上,这肯定是有误会啊。”仪贵妃连忙过去安抚李昊的怒火,“皇后娘娘定是受了小人蒙蔽,一时不察冤枉了伍小姐,现在查清楚,还了伍小姐清白,不就没事了吗?”
赵皇后暗自咬了咬牙。
仪贵妃话里听起来是在求情,却把她的后路给堵死了。
她自己这么说,就是解释,可等仪贵妃说完她再顺着说,就成了狡辩,皇帝根本不会相信。
伍月不动声色地看了仪贵妃一眼,到底是赵皇后也不得不忌惮的女人,话里拐着弯给赵皇后下绊子呢。
当她那时在锦盒里取出金簪的时候,她就知道不管藏在哪里都有可能被找到的风险,事实证明如果她真的自己想办法藏起来,甚至随便找个地方扔了,只怕一旦被找出来,今日被平白扣上的罪名就脱不掉了。
这金簪就如一个烫手山芋,不管落到了何处都是麻烦,只有送回太子妃的手上才是最合适的。
不过既然赵东益做了要害她的准备,太子寝宫里必定都是他手下的人,别说宋思佳今日是第一日进宫,只怕身边连个得心应手想使唤的人都没有,当时伍月立刻就放弃了送回太子寝宫的念头,最后让迎冬送去给仪贵妃。
皇后的手再长,赵东益再如何厉害,手却未必能伸到仪贵妃那里去。
当然她原本是希望借着仪贵妃的手将金簪送回宋思佳手上。
不过看仪贵妃直接拿着这簪子就来了,想必是太子寝宫被守死了,跟她原先料想的一样,送回去太子寝宫,显然是不可能的。
仪贵妃这话里也很有意思,她说是太子妃唤人送过来的,但是太子寝宫目前的情况如何,赵皇后是最清楚的,太子妃第一天进宫,眼下身边连打发个跑腿的都在她掌握之中,怎么可能送支这么大的金簪出来,但明知道仪贵妃在撒谎,她却无法揭穿,否则就是相当于在皇上面前承认,自己将太子寝宫都给掌握住了,一个皇后在太子的寝殿里布几个眼线就算皇帝和李诉心里清楚,但要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简直就是直接承认我就是想对付太子。
此等情势之下,赵皇后也很果断地不再纠结这些旁支末叶的事,当务之急是要先把自己摘清了才对,她当下脱口而出:“皇上,臣妾有罪。”
李昊沉着脸:“你倒是好生说说,你何罪之有!”
他说完,一掌拍上了面前的桌子,发出重重“砰”地一声。
赵皇后此刻已经没了往日那般骄傲无比的模样,但此刻她虽然跪在地上,背脊依旧挺得僵直,就是落魄了,赵家人骨子里的那种高高在上还在那里,挥之不去:“是臣妾糊涂了,今日太子大婚,臣妾本就战战兢兢,生怕出了一丝半点的事故,当时太子宫里来人说这金簪失窃,我又如何会去怀疑太子宫里的人呢,自然不曾想过要去问过太子妃,毕竟今日可是她嫁进宫中的第一天啊,怎能因着这些糟心的事去扰了她,吓到了可怎么好,臣妾原以为能将此事处理得妥妥当当,不曾想闹成了这般模样,好在仪妃妹妹来得及时,才得以力挽狂澜,没让臣妾犯下滔天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