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一个老得跑不动,一个小得跑不了。我大发慈悲给你们留点保命的,这时候你倒推拒了,再者,我和司晋言性子都拒人千里之外,遇到的人也比你们身边的单纯得多。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这些之乎者也心想得比谁都多。我和司晋言都有自保的本事,叫你拿着就拿着。”
她话里话外都是讽刺,秦秉文确实也被刺激到了,可他就是不收。反而借此生气地站起身,大步往门外走去。
白锦兮扶额,还得是尽忠这个贴心大宝贝来劝。
尽忠被召唤过来也是一脸懵逼,白锦兮将东西递给他,给了他一个劝慰的模板。说什么女儿的一番心意,当爹的带上它她才放心等等。
说来也奇怪,婚礼的前一晚上白锦兮心态都平和,可第二天被叫起来梳妆的时候她终于开始紧张了。
竹篮竹橙嬷嬷都忙个不停,在自己的脸上涂涂画画,梳头发是秦伯母给梳的。以往还丧着的脸是喜气洋洋的,嫁出去好,嫁出去好啊,嫁出去的女儿不就是泼出去的水了嘛。
“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相逢遇贵人……”
秦伯母一边念一边祝福,周围其他府上的夫人也夸奖道:“新娘子可真好看,大将军有福了哟。”
白锦兮突然想起每晚司晋言看向自己时如狼似虎的眼神,本就染上胭脂的脸蓦地更红了。她抬眸看向镜中的自己。
一袭云锦
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赤金宝钗花细,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语笑嫣然,娇艳欲滴。
倒是对上了那句漂亮,白锦兮自己也觉得很美。
突然外头传来了一阵轰动,敲锣打鼓鞭炮声响个不停,耳后传来了媒人中气十足的声音:“新郎官来接人啦!”
屋内顿时手忙脚乱起来,秦伯母赶紧拿起红盖头,顿时白锦兮的眼前就红茫茫一片。
新郎官在外等候,白锦兮恭恭敬敬地拜别了秦秉文,听他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几句。每隔两句,便歇下来,要不是便宜爹从来面不改色,白锦兮都以为他快哭了。
新娘踏出这个屋子之后脚就不能在碰到地了,从门前到轿子这一段是有自家兄弟背的。按道理应是秦大伯的嫡子来背,可白锦兮跟人着实不熟。
秦秉文也考虑到这种情况,穆知南是秦秉文亲收弟子,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便点明让穆知南做这事,穆知南表示,荣幸之至。
穆知南走得很踏实,背着白锦兮却尽量减少身体接触,走了几步他突然压抑着声音:“你这一走,师父又成孤家寡人了。”
白锦兮低低一笑:“枉师兄还读了那么多圣贤书,怎么跟耄耋老人一般认为嫁出去便不回来了。况且,就算如此,还有师兄你们几个,也是爹爹的心头肉。”
沉默半响,穆
知南豁然开朗一般:“那师妹记得常回家看看。”
白锦兮点头,很快起哄声便更大,穆知南的脚步也停了下来。她便知道司晋言来了。
司晋言也是大红的婚服,相比以往面容柔和了很多,本就是俊美的脸更人神共愤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人,白锦兮躺在这熟悉的臂膀之中,那颗不停跳着的心终是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