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来干什么!”郁沚沐走出沐流殿,看着出现在水竹峰上的意柳星。
“呵,对老朋友还这么计较?你这水竹峰又不是什么怪力乱神的阴曹地府,就算是,我们这些仙人也根本不惧不是?”意柳星上前拍拍郁沚沐的肩,率先步入殿内。
“……”郁沚沐无奈转身,进了殿内。柳星,何时多了这么多废话!
意柳星坐下,环顾四周,雅致且精致的殿内空荡荡的,极是冷清,叹道:“沚沐你这儿还真是冷清,连个泡茶的都没有。”
“柳星,”郁沚沐本就心乱的没理清,见着意柳星还偏这时候来,“没事回你星辰居吧。”
“谁说没事?”意柳星一手靠在椅背上,一手一下下敲着楠木桌沿,“舍不得你那徒儿吧?”
“柳星……”郁沚沐闻言皱了皱眉,正欲开口。
“沚沐,大家都很清楚凭你徒弟的能力是破不了结界的,虽然证据确凿。”意柳星打断他。
“柳星,”郁沚沐开始下逐客令,“如果你是来为她求情的就请回吧!”
“沚沐,你……”意柳星无奈,转了口气问,“好,那我问你,你放走月落干什么?你明明可以抓回她的。”
“她永远醒不了…请回吧…”郁沚沐说完,消失在殿内。
沚沐,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了。
意柳星挂着笑,转身离开。
星宿宫,地牢。
黍离被锁魂带捆在墙边,苍白的脸上还残留泪痕,眼神空洞而麻木。
虽然郁沚沐下令不得使用嗜骨水,但光是这锁魂带的折磨就已耗去了黍离大半的体力。
这曾关押月落的偌大地牢内,空荡荡的只有黍离一个人。黍离轻微的呼吸在这密闭的空间内,好像都被无限放大了似的,无力而沉重。
黍离木然地盯着斜前方,那里是地牢唯一的出口,未施结界的门口异常沉闷死寂。
那里会有他的身影吗?
我只是希望你相信我。
久到不知何时,木然盯着的双眼酸涩的连眨动都是一见奢侈的事,嘴角却微微上扬,眼神也跟着恢复了些神采。这些只因由远及近出现在她面前的这片白色。
“师父,你…怎么来了?你…相信我了吗?”许久未动的嘴唇有些干涩,喉咙发出的声音带着些嘶哑。
“这地牢结界未施,为何不出去?”面前的人背手而问,“离儿不是最烦规矩的吗?”
“逃出去只能说明我是叛徒。”黍离看着眼前绝尘之姿的白衣男子,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他来了,黍离带着喜悦开口,“离儿知道师父一定会相信我。”
“好,果真是为师的好徒儿,”白衣男子缓缓勾起笑,“离儿跟为师回去吧!”
“什么?师父…”回去?师父找出不是我做的证据了吗?
“离儿不是说师父相信你吗?随为师走就好。”郁沚沐说完,向锁魂带弹出一道白光后转身。
锁魂带从黍离四肢掉落,黍离半摊在地上,看着走在前面的郁沚沐,欣喜远远大过其他,忍着身上的痛,走出地牢。
“师父……”师父走那么快干嘛,等等离儿不行吗?一出星宿宫,郁沚沐的人影就不知上哪去了。黍离四处望望,终于模糊见到了一个白色身影。
正准备向前追去时,
“大胆罪徒,竟敢私逃!”两旁突然出现了几个沐流弟子。
领头的玄羽看着脸色苍白的黍离,眼色带着失望:“……带回乾元殿,交掌门仙尊处置!”
“是。”
为什么会是这样!
不是师父带我出来的吗?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黍离脸上持续苍白着,双眼再次装上木然空洞的伪装。
为什么师父会……
“好,好,现在好了,不派人看管,不施结界,不用嗜骨水,只用锁魂带捆着,你这师父当得真好!”
殿内仍像前几日判黍离罪时一样,聚集了所有沐流弟子。南寒元气愤的话语中暗含得意。沚沐,我看你这师父怎么说!
“……”郁沚沐一直不说话,面无表情的外表下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意柳星早已离开,偌大的殿内只剩沐流中人。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笑容,出了这等事,还好暂时只有沐流自己人知晓。但人多口杂,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此等丑事早晚会传出去,只是时间的问题。
被罚的弟子私自出逃,先不说她勾结魔界的逆事,光凭她是沐流掌门的唯一弟子就够叫沐流在整个仙界难堪,甚至是整个六界难堪!
难怪整个沐流没人笑得出来。
“沚沐……”月玄提醒郁沚沐快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