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长廊,通明的魔火映着左右两面墙上的骷髅头越加狰狞可怕。石砌地面竟是越往里走,越加软了下来,而那些软化了的地上每隔半尺左右就伸着一只只银色的手型骨架,且闪着诡异幽冷的银光,那样子好像稍不注意就会被那手骨给拖到地里面一般。
这诡异恐怖的长廊对于这里的妖魔已是见怪不怪,而与他们对立的神仙又根本不惧这些摆设。这些只不过是吓吓那些不知好歹被抓入魔界的胆小凡人罢了。
正是如此,郁沚沐与意柳星二人脚不沾地,很是轻松地腾空而过。
长廊走完,映入眼帘的是长约五丈左右的方形血池,一池血水没有一点血腥味,感觉不出一丝温热甜腻,反倒散发着一股某种不知名的奇异花香,且泛着清冷的光。
血池里各种生灵的残骸漂浮在池面上,形状各异,而那些骨架间或微不可察的动动,似又活了一般。
森森白骨,白骨森森,诡异冰冷。
血池连接的对面是高约莫两丈的冰制柱状大门。
两人飞身上前停于血池上空,看着近在眼前的炼狱大门,不论是雕有巨蟒的冰柱还是绘有曼珠沙华的冰门都是千年寒冰所造。大概就因如此,使得本就阴冷冰凉的血池水更加冰冷骇人,连周围空气都是寒冷阴凉的。
千年寒冰所致制的大门有了动静,更多寒气外泄,竟令早已成仙且术法上乘的二人感到有丝丝寒气袭来。
随即,寒冰所制的门打开,众多关押在这里的囚徒伸着从皮肤上就可透出的血脉清晰、骨架分明的长臂,对着他们发出嗜血的悲鸣。
那伸出的只只手臂的长度都很是异常,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给拉成此番样子的。囚徒们发出悲鸣的嘴唇俱是沾着妖异的紫色,眼里空洞的眼神闪着诡异的光,似盯着他们又不似。
郁沚沐看着此番景象,想来这些囚徒都是已被关在这里许久且被自己还不清楚的一些刑法硬生生的给折磨疯掉,变成现在空有躯壳的傀儡样子。白袍一挥,一道白光扫过,那些机械的准备上前的长臂囚徒齐齐倒地,而那一只只长臂依旧不知疲倦的胡乱挥舞着。郁沚沐垂眸看一眼那些倒地的囚徒,眼神淡然中带着悲悯,将手收拢背于身后,眼光收回,飞身向前直行。
跟着,一道青光阻止了另一批上前的囚徒,紧随其后的意柳星也不免心中感叹:这炼狱还真是个折磨人的地方,看来月的恨太深,执念太重,远没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沚沐,你看!”这时和郁沚沐并排前行的意柳星突然停下脚步。
前方,离他们不远处开着一大片红得异常诡异的蔷薇,越往前延伸,蔷薇花瓣红得越像是要滴出血来似的。从浅红到深红再到渗出乌黑的血红。
“柳星。”郁沚沐早已感到异样,回头示意他。
意柳星会意,对着那大片红色祭出一道绿光,盈盈绿光中,他的食指却自己裂了一条小口,一滴血落下,迅速落入花中,染血的花更艳了些,意柳星皱眉,一丝痛苦划过,他轻轻咬了下嘴唇,同时,一大片红光在瞬间包围了意柳星。
“小心!”一道白光劈过,红色光芒渐散,意柳星回到郁沚沐身边,疼痛感消失,眉重新舒展开来。
“我们走!”郁沚沐与意柳星尽量远离那满地妖娆蔷薇,在那片花海的上方最高处向前行进。同时,郁沚沐每隔一会儿就向那片花海弹出一束白光。
意柳星见状,轻笑:“沚沐,你这绝魂印也太狠了点。”
郁沚沐加快步伐,淡然回道:“嗜血之花不凋零,冤魂便始终徘徊炼狱。”
话落,顷刻间,那满地蔷薇枯萎,血红变苍白,妖异尽散,唯有成灰烬。
置之死地而后生,唯有魂飞魄散,那些炼狱中的囚灵才能转世轮回,重开圣洁之花。意柳星如是想着,加速跟上了这位淡然如菊、淡然似石的挚友。
两人落地,眼前的是悬于半空中的菱形墨绿玉石,周遭是爬满不知名黑色藤蔓状植物的同色玉柱。意柳星对着那墨绿玉石手指一弹,玉石被弹出的绿色光束击中迅速旋了一圈,玉柱上的不知名植株开始缓慢向上移动,在顶端迅速缠绕住玉石,瞬间玉石被分成两半。
“原来是藤玉结界,”意柳星微笑,“这炼狱果然别有洞天。”
“走吧。”郁沚沐向前飞去。
二人飞过结界,映入眼前的是长约百丈的火桥。
放眼望去,这火势汹涌炽热,看来并非寻常火焰。意柳星觉得此火应是:“太上老君那炼丹炉里的三昧真火。沚沐,小心些。”
郁沚沐点头,继续快速靠近火桥。
两人谨慎越过这百丈火桥后,进入眼前的正是——
“仙尊,星君!”此声音疲惫却带着明显的喜悦。
开口的正是玄羽。
数十尺处,一半圆结界内,关着的正是尉迟瑞钰、辰无忆等沐流弟子。
“沚沐,你那位爱徒呢?”意柳星眼睛扫过众人,却没看见任何一名女子的身影。
“仙尊旁边的人是?”瑞钰看着这位绿衣男子,很感兴趣的提出疑问。
自家掌门身边的意柳星除玄羽曾见过几次外,其余弟子皆对这个慵懒俊美的青衣仙人透着明显的好奇及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