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然没有！”德里克·琼斯缩了缩脖子，显然被陈宇那扭曲的表情吓到了，“企鹅人那边和双面人打起来了，他们还都忙着将部分资产转出哥谭，那就意味着生意规模缩小，下面的人很不满，蝙蝠侠死了，更多的机会反而是下面的小帮派，没准谁就能在乱局中上位。”

德里克·琼斯点着脑袋唱rap似的说完了这一堆话，脸上还带着油腻恶心的谄媚笑容，“我也觉得这是个他妈的机会。”

陈宇没时间理会这些事，他如今只想找到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结束这段可怕的“爱丽丝梦游仙境”哥谭版。

“一会儿跟莎莉说吧，我还有事，出去一趟。”陈宇推开德里克·琼斯，向下冲的时候说道，“别打扰莎莉睡觉！你知道下场的！”

我为啥会说这些？我为啥会知道这些？

大脑似乎再度混乱起来。

这可不是好兆头，陈宇疯狂的“噔噔”冲下楼梯，在迪斯科厅内的两个打工仔疑惑的眼神中跑出了仓库大门，他们肯定认为这个老板疯了。

陈宇跑了许久，却并不感到疲惫。

当大雪过后的冷风和新鲜空气挤入鼻腔和肺部时，陈宇重生般的好受了许多，大脑也清晰了起来。此时的他也忽然明白了一点，那就是约翰·康斯坦丁对付恶魔从不手软，至于附身的那个家伙，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能够成功驱魔，就会让其连带着恶魔一起送入地狱。

陈宇的双腿越来越沉重，希望之光也逐渐熄灭。

没人想死，也没人想要被永世囚禁在地狱。

约翰·康斯坦丁救不了他。

陈宇耷拉下肩膀，终于停下了脚步，他低头看着脏污的雪地，茫然无措。

还有一个人熟知魔法，而且就在美国。陈宇也同样与其有过交集，就在哥谭，上东区“天使之吻”酒吧的老酒保查尔斯·亨特就能联系到那个人。

没错，那就是纽约的罪恶之王，海地巫师午夜老爹。

陈宇仰天长叹。

这绝不可能，和午夜老爹做交易，甚至要比约翰·康斯坦丁还要危险百倍。

逃离哥谭？简直做梦一般，体内隐藏的家伙绝对会阻止自己，而小丑则放言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绝望的未来。

电车从远处驶过的声音像极了哥谭那垂死心脏的跳动。

“这是从哪儿来的杂碎！”

陈宇立刻警觉的看向前方，六个身高马大的家伙正虎视眈眈的看着陈宇，脸上横肉乱摆。陈宇下意识的左右观瞧，这才发现自己早已跑出了米勒港，如今正在格兰特公园附近的一个巷子口徘徊，而这里，距离双面人的地盘儿不远。

“我这就走，先生们。”陈宇赶忙准备逃窜，但退路却被堵住了。

“企鹅的探子？”面前的男人揪住了陈宇的衣领，将其拽起来。

“不，当然不是！只是路过的……”

“我讨厌你的这张黄脸！”男人恶狠狠的贴着陈宇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

陈宇紧张起来，他觉得死期将至。但他下面的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他自己。

“我也讨厌你那狗熊般的脑袋，和你那有眼无珠的态度。”陈宇咧嘴笑了起来。

怎么回事？

陈宇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失去意识，他也知道是自己说的话，是自己在笑。

“你死定了，杂种！”男人一手揪着陈宇，另一只手举了起来，沙包大的拳头径直朝着陈宇的脑袋招呼过来。

陈宇依旧在哈哈大笑，眼泪都流了下来。

下一秒，陈宇摆脱了束缚，他稳稳的站在脏污的雪地上，而眼前的那个男人则跪倒在地，恐惧的攥着脖子。

“凯文，你他妈的在干嘛？”一个光头佬儿喝道。

但陈宇面前的那个男人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就那么死死的卡住自己的脖子，直到眼珠上翻，直到口吐白沫，直到脸色青紫发白。

陈宇的十根手指动了动，他在自己的诡异笑声中转过身来。

影子于黑暗中拉长扩张，直到将所有的恶徒都包裹其中。

“他妈的疯子！”光头佬儿掏出枪对准了陈宇的脑门儿。

但扳机永远不可能扣下，因为他的左手正一根根的将自己右手的指头掰断，他恐惧的尖叫着，但只能看着自己继续摧残自己。

其他人终于被恐怖气氛感染到了，他们那没有多大容量的大脑如今也觉察出了一丝异样，而这异样显然来自眼前的这个小个子华裔男人。

“你是谁？”一个男人颤声问道，“双面人不会饶了你！”

陈宇摇了摇头，鄙夷的看着那个男人，“哦，真是懦夫的行径啊，不过这毫无意义，因为过不了多久，哈维·登特也会步你们的后尘。”

陈宇忽然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整个哥谭，“用不了多久，整个哥谭也都会记住我的名字！直到永远！”

在陈宇的宣告中，枪声响起，恶徒自相残杀。血花纷飞间，陈宇双手插兜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只有一个灵魂自陈宇那疯狂的眼眸中望着自己所作的一切，他如今确定自己并没有疯，这是魔法，古老邪恶的魔法。

因为他看到了那个消失的吊坠正亮闪闪的挂在脖颈之间，血红的猫眼宝石散发着邪魅的光芒。

恶魔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