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了?”宁幽看着脸色突然转变的母亲,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钱悦不是一个会将多愁善感表现出来的人,她很会独自处理情绪。
更多的时候,她都会以一种乐观的方式对待周围的人,所以在她周边的人都是很开心的。
这种氛围感,也直接培养了宁幽身上,那种独一无二的气质。她能给人带来阳光快乐的感觉,让任何人都无法替代。
但也正是如此,她对母亲的感情变化能够很敏锐的捕捉到。
钱悦的手此刻在大腿上摩挲着,目光有些闪躲,语气却能保持平稳,对女儿说道:“没事没事,人嘛老了,你妈我也到更年期了,有时候回想一些事情,总是容易陷入一些奇奇怪怪的情绪里面,不打紧。”
宁幽一听却笑了,原来她的母亲也有这样中年妇女的自觉,真是太难得了呀!
“不过老妈说真的,您除了身材发福了一些,状态还是很年轻的。”
钱悦当即被逗笑,眉头跟着心一起舒展了许多,你看你看,哪有这样的女儿?即便是要夸母亲,还要先揪着缺点损一损,真的是够了!
“得啦得啦,你这家伙,这会儿不早了吧?和阿御早点休息,知道吗?老妈我一身臭汗,要去洗澡了。”
说完钱悦也不等女儿说什么,拿起她随手一放的汗巾往屋内走去,她走的是侧面的小门,可以直通她和宁国富的卧室。
宁幽觉得不对劲,非常不对劲,她的母上大人一定有心事。
这不她一进屋,就把还停留在辩论大赛的惊愕中,未能回神的父亲大人揪到了一边,开始盘问云云。
看父亲说话的神态,宁幽可以确定老爸没有说假,因为老爸这个人说假话是不擅长的,他会有一系列的小动作,证明他在说假话。
宁幽很喜悦的相信了,也许真的如老妈说的那样,更年期到了。
但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过来接她的南风御,和他的父亲大人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的情绪,复杂且难以言表,两个男人都爱她,希望她好好的。
这一次宁幽没有看出来,其实宁国富说谎了,这是他说谎最成功的一次。
宁国富回到房间的时候,钱悦已经洗完澡,她蹲在阳台的角落,声音稀稀疏疏的抽泣着,他的妻子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她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很少哭。
但宁国富知道,她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宁幽。一想到那孩子当年的事情,她的眼泪多少次止不住的流下来。
事实也如他所想,钱悦刚才只要走慢一步,就可能在女儿面前当面哭出来。
宁国富走过去,将角落里的妻子拉起来,搂入了怀里,声音浑厚带些呆板的安慰道:“对不起,当初是我太软弱无能,让幽幽受了那样的委屈。”
当年的事情,若不是他识人不明,她的孩子根本不会遭到那样的伤害,留下这样可怕的心理阴影。
钱悦一听,这一下子情绪彻底崩溃,他伸手拍打着丈夫出气,哭喊着道:“是啊,都怪你,当初我多少次劝你要注意那个人,可是你呢?你说没事,那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结果呢,真是太可笑了!”
男人在很多时候都愿意相信所谓的兄弟,却把妻子当成外人防范。
宁国富对她,虽说不算无情,他也比那些完全不信任妻子的男人好太多,但是终究,在当年的很多事情上,他都相信所谓的兄弟多于她。
尤其是在这件事情上,钱悦能不恨他吗?她恨他,恨宁国富的软弱,讨厌他当初识人不明的愚蠢,让女儿经历那样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