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音乐会结束的时候,她都恍恍惚惚的。
跟着夏忱去和沈蓉道别,这次还好
没碰见舒小曼母女。
姜黎不想在沈蓉面前失态,脸上尽量挂着笑容,听着沈蓉满脸笑容跟他们说话,还说要一起吃晚饭。
姜黎其实状态不太好,正准备拒绝,夏忱已经先她一步开口了:“我和姜黎明天还有课呢,得先回学校了,下回我再带她和你一起吃饭吧!”
沈蓉笑了笑,也没再非要和他们一起吃饭,只说:“下次带姜黎到家里来玩啊,可以跟阿姨练练琴的,你小时候很有天赋的,阿姨觉得你现在应该也不会差的。”
姜黎睁大了眼睛看向沈蓉,又看向夏忱,有些不知所措的点了点头。一直到和夏忱上车的时候,姜黎才惊觉自己已经满手的汗。
而夏忱握着自己的手,从始至终没说过什么。
“晚上想吃什么?我回家给你做。”夏忱一边帮姜黎系好安全带,一边问她。
“啊”姜黎正盯着自己的手发愣,说道:“随便吃点什么吧,都好晚了。”
夏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发动了车子,良久姜黎听见他说:“没事的,有我在。”
姜黎想着夏忱大概是察觉到自己今晚的反常了,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觉告诉她夏忱一定知道了什么。
晚上,姜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因为经常来夏忱这赶稿子,纸笔,尺子,所有画图需要的工具都摆在面前,她盯着那张白纸,用右手拿起了画笔,如雪盲症一般,直至视野模糊也没有下笔。
姜黎抹了把脸,尽是汗,又冷又咸,一滴滴顺着额角往下淌,猝然,有一滴的滑落,是她被逼至崩溃的泪水。
姜黎用袖管擦掉,强迫自己下笔,可是手很抖,笔尖戳在纸上不住地晃,晕成一片。废了,她把纸揉成一团丢掉,再落笔,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每一次失败都像是一根针狠扎在心口,这种痛楚她烂若披掌。
夏忱敲门进来,明晃晃的灯下,姜黎坐在椅子上的背影那么单薄,脚边是一地零落的纸团。他佯装没看见,端着杯牛奶走到一旁,说:“趁热喝。”
姜黎突然扔掉笔抱住他,不顾摩擦的疼痛,把脸埋在他的腰腹间。他看到桌上的纸,上面有几道杂乱的线条。
夏忱听见她闷闷的说:“明明我很小的时候拿笔就很稳了的。”
“我是不是说过的我不是天生的左撇子,其实我也不想用左手的,那么不方便。”姜黎语气委屈,她其实不想说这些的,可是现在夏忱在她身边,她想要小小的抱怨一下,她想应该没关系的,大不了告诉夏忱是自己小时候贪玩不小心伤到右手了。
夏忱抱着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脊背,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会弹钢琴的?”姜黎似乎冷静了不少开口问他。
“春节的时候就知道了,我妈那有你当初拿奖的照片。”夏忱如实回答她。
姜黎点点头,看着夏忱有些局促,她又问:“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现在不碰钢琴了吗?”
夏忱低头看着地面上的纸团沉默半响,“你愿意告诉我吗?”
姜黎定定的看着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她不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夏忱,那些过往她也不想让夏忱知晓。
“不想说就不说,但是你记住从今往后都有我在,没事的,什么都会过去的。”夏忱低声说着,听在姜黎的耳朵里却是满满的安心。
喝完牛奶,姜黎回主卧休息,趁夏忱洗澡时吞了片安眠药。她倦极了,待药劲儿盖过乱麻的思绪,蜷在床边沉沉地睡着了。
夏忱踱至床畔,望着姜黎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弯腰吻在那额头,而后拿起手机走到小阳台上。
许久才接通,里面是沈蓉困倦的嗓音:“这么晚了,什么事儿?”
夏忱问:“妈,黎正青有过前妻吗?”
沈蓉没想到夏忱会突然问这个,她疑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夏忱说:“帮我个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