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已经抬脚要离开的人顿时停住步子,竖起耳朵。
“呃……”我犹豫了一下,有些尴尬地笑笑,“其实我们不熟的,只是见过两面而已!”
温妮有些失望地点点头:“这样啊!”
“恩,对了,他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驻地的周围都是有人巡逻才对的啊!
“听说是打伤了出声警告的人,然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他身上的气很强大也很诡异,所以其他人才并没有继续阻拦的,如果是因为误会啊什么的能劝他离开最好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温妮解释着。
周围的人渐渐地散去,温妮朝我笑了一声,也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我和伊尔迷。
“伊尔迷,你说他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可能是跟着我们来的!”伊尔迷托腮想了一下,“曾经有几次,我感受到他的气息,不过没有什么恶意,也就没有在意了。”
“他不会还是想要找你打架的吧?”我汗。
“应该不会,那种气场不像。”伊尔迷的眼睛晶晶亮,一闪而过的所悟,“除此之外,还有几道陌生的气息,也许……”
“陌生的气息?”一直都觉得很神奇,会念的人究竟是如何感知他人的气息和存在的呢?尤其是杀手,那种感知的力量应该会更加微妙才是的。不同于海德教授给我的,那种真正运用到实践中的才是我最感兴趣的。
“没什么,最近不要单独活动,尽量待在我身边。”
难得看到伊尔迷这样认真的神色,我差点忘记了,在这里,他是我的保镖。一个杀手保镖,心里有些暖暖的,点头应了一声。
这样子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一天晚上,温妮带着快要崩溃的神色找到了我。
“娜娜,帮帮我!”她哽咽着,似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怎么了?”我放下手中消遣的小说,站起身。
她只是捂着嘴,眼中溢出无尽的悲伤,身体颤抖的像是秋风中的落叶,我真的担心她下一刻就会晕倒过去。
这时候,小兰也奔走了进来,她看到悲痛的温妮,稍稍放下了心,但是那眉宇中仍是无法抹去的悲伤。
我扶着温妮坐了下来,才走到小兰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欲言又止地看看我,叹了一口气:“是彼得。”
彼得?那个大胡子的男人?
“他?”
“你去看看吧!如果可以——”小兰咬住颤抖的唇,又撇过了脑袋,她放轻脚步走到温妮身边,伸出手,搂住了她。
温妮爆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然后抽泣着,那隔着水帘的眸子迷蒙的看着我,似乎只是看着我,就能找到一线希望。
“伊尔迷。”我无措地看向伊尔迷。
他朝我点点头,然后横抱起我,出了帐篷,走向最亮的那座帐篷。
帐篷门口站着几个人,神色各异,但是无疑的,都是悲伤地。
我扯了扯伊尔迷的衣袖,他轻轻地将我放下。然后牵起我的手,支持着我走进了帐篷。
空气。
压抑的令人窒息。
几个没有怎么说过话的猎人安静地站在那里,犹如雕塑一般。看见我们进来,也只是抬了一下眼睛。
那里,烛火的光芒下,一张地铺上躺着一个安静的男人。
一动不动的,满脸地胡子纠结在一起,脸上有些狰狞,眼睛暴突着。
一条断腿摆放在他原本腿的位置,血肉模糊地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两条胳膊从肘部缺失了,那断痕,竟似被人硬生生撕扯下来一般,他的身上也有着数不尽的伤痕,焦黑,血已经不再流淌。
即使已经看过一次类似的情景,我的心还是止不住狂跳了起来,胃里翻江倒海,我赶紧移开视线。
他已经死了。
这个有着爽朗笑容的男人就这样去了。
我死死地抓着伊尔迷的手,几分钟后,我叹了一口气。
大天使的慈悲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我并不清楚,猎人协会的研究还在继续着。我忽然想到了来之前小兰的话,也许,我能做的只有这一点了吧!
放开握着伊尔迷的手,我走上前几步,蹲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了一瓶大天使的慈悲,借着彼得微张的嘴,倒了进去。
一分钟后,当所有人看着已经恢复如初的那个彼得,都瞪大了眼睛。
我将手附在他的眼睛上,轻轻地合上了他的双眸。
他看上去就仿佛睡着了一般。
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谢谢!”一个高壮的中年男人沙哑的说着,我记得他是这次清剿的负责人,叫做约翰。
我摇摇头,借着伊尔迷的力量站了起来。
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了几瓶大天使的慈悲,递给了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