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魂未定地在屋子里坐了好久好久。

这下，是真的睡不着了。

隔天一大早，姜鸢就带这两款新研发的香水去了美人坊。

大概是因为时间太早了，美人坊店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她很快穿过大堂，直接上了楼。

比起有些纷扰的大堂，上面的阁楼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一楼全是一股子脂粉香水味儿，虽然好闻，可毕竟有点粉尘俗世的味道，二楼是专门用来招待身份比较尊贵的客人的，楼里到处飘散着一种不同于胭脂味道的熏香，算是一个过渡。可上了三楼，那简直就是属于秦兰的世界了。

一进屋子，外面所有的嘈杂仿佛一瞬间都隔断，只有时不时飘散在鼻尖的一缕茶水的清香，淡淡的，沁人心脾。

进屋的时候，秦兰正好在泡茶。

葱白的手指捏着茶盏的盖子，轻轻拨动，不一会儿，丝丝缕缕的茶香又飘了出来，时有时无，却能在不知不觉之中抚平人那颗躁动的心。

大抵是听见声儿了，秦兰微微抬头，那仿佛含着万分柔情却又止于水的目光显露在姜鸢面前。

“你来啦正好是第二冲，你可真是赶上时候了。”

面对秦兰热情的招呼，姜鸢自然是过去坐下。

一张简单而且并不是很大的小方桌，摆放着茶盏、茶炉、钳子等各种茶具，以及一盘小点心，就够了。

围坐在这小方桌边上的人，会莫名的感觉到亲近。

谁都知道，滚水泡茶，第一冲冲出茶味，也拂去残渣，到了第二冲，才是精华。

姜鸢闻着那浅浮的香气，看着对坐在面前的秦兰十分有架势地将茶盏提起，微微倾斜，浓郁带着点红褐色的茶汤倾泻而下，落入小杯之中。

在她那摆动的手间，茶汤很快灌满了两个小茶杯，杯中荡漾的涟漪波纹越来越小圈，荡漾出来的茶香却还是一样的浓。

姜鸢闻着，总忍不住想沉醉其中，“真香。”

红褐色的茶汤比较涩，也刮口，却茶香十足，姜鸢一喝便得其名，“这是上好普洱，茶味很浓，不可久泡，泡久易苦。”

秦兰果然笑了。

她嘴角那嫣红色的颜色随着她扬起的弧度一起漾开，犹如诗经中那些绝世美人。

“我就知道你是个会品茶的。”秦兰浅浅抿了一口清茶，紧接着又浅浅地笑着说道：“听说我那不懂事的妹妹昨天过去烦你了。”

这话大概是在试探姜鸢对秦雅的意思吧。

姜鸢大概能够猜到，于是在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的表情，反而浅浅笑道：“秦掌柜知道这事儿。”

“事情闹得那么大，不知道也不可太可能了。”秦兰带着几分歉意。

其实昨儿，早在秦雅准备动身去流芳阁的时候，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只不过想着事儿实在是太过复杂，而且已经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自己如果再过去参和，必定会更加引人注目。

何况，她平日里跟这个妹妹的关系……

也实在说不上好。

姜鸢笑了一下，“昨儿令妹忽然到访，的确让我惊讶了一把，没想到我这小小的流芳阁，竟然能够引起秦掌柜的注意，想来，这一切还是您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