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着眉继续往下看。

金龟在被啃了一半脑袋后清醒了过来，他质问女子为何这么对他，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女子哈哈大笑，染满鲜血的手执短匕，残忍的无情的将金龟分成了九九八十一块。这块数倒是与水上天都的陆地面积块一模一样，难不成……若有所思的苏子桑继续看下去以证猜想。

他看到那名女子挖出了金龟的内丹，吞服了下去，失去了内丹的金龟残躯缓缓下沉入水，最终露在水面上的大小只有原先的一半左右。

更像了。接下来苏子桑看到金龟的残躯慢慢化成石头，石头被贝类海藻依附，土壤被携带而来，这里慢慢成了一片气候适宜的小群岛。又过了很久，远来的客商在此开垦定居，将此地变得适宜居住。

村落壮大成了镇，镇子后来又成了城池。建筑代代更新，往来者生死往复，不知道化为岛屿的金龟无处可诉的千年万年的孤寂与哀怨。

神识回归，多少被影响到的苏子桑捏捏眉心，起身推开了隔壁胡灵书的房门。低头看书的胡灵闻声抬头，对他灿烂一笑。

这笑容灿烂到堪比太阳，暖到他心底也顺带驱散之前观看几万年世事变迁的与世疏离感。他笑笑，走过去，在不明所以的小狐狸额上印下一吻。

“谢谢你，灵书。”有你在身边真好。

胡灵书下意识的回道：“不客气，应该的。”

等苏子桑坐定才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他捂住额头，一脸的欲言又止。

苏子桑看他这样颇觉有趣，于是问道：“怎么了？”

胡灵书摇摇头，低头继续看书。一气看到天色渐暗，才放下地图书。他揉揉酸疼的脖颈，问一直盯着他看的苏子桑还不去吃饭吗？

苏子桑道：“我不饿，不想吃。”他的胃口都被败光了。

“那我们下去喝点酒，我想喝酒。”妖界的酒他想尝一口。

苏子桑看着他，摇头不允。

“我只喝一小口，一小口。”他比着指头，保证自己不会多喝。

苏子桑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手在桌面一挥，一个酒壶一个玉杯便出现。他提壶倒出一杯香醇浓郁的葡萄酒来，自个喝了一半后才把剩下的推给胡灵书。

“你可以喝半杯，多的就没有了。”未成年不宜喝酒。

胡灵书本就不爱饮酒，这次说想喝也只是奔着尝尝看的心思来的，因此对只能喝半杯并无异议。

“一般般。”喝完他这么说。

苏子桑笑了，他把杯子拿回来，问道：“小狐狸这么说是以前喝了不少酒了？”他家长辈太不靠谱了。

“也没多少，只是会跟长辈同僚们饮一些。”飞升到天界后次数倒是多了起来，但通常都是跟同僚跟殿下同饮，自斟自饮的次数倒是没有人界的时候多。

长辈他能理解，但同僚是什么意思？还是个孩子的小狐狸也被族里派遣了差事吗？这是多缺劳力啊！

“还喝吗？”又倒了一杯酒的苏子桑问他。

胡灵书摇摇头，道：“不了，这酒不好喝。”当然好喝他也不会多喝，毕竟他家殿下说了饮酒伤身，他听他家殿下的。

苏子桑敲敲他的额头，笑着埋怨道：“小狐狸可真挑嘴。”

胡灵书不服气的辩解道：“我明明是不思饮食的。”

提到这个苏子桑就有话要说，有理可训了，他道：“你才多大就戒了饮食，知道这样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不知道。”小狐狸回答的坦坦荡荡，倒叫他一时无言了。片刻后，他想胡灵书解释不思饮食的后果来。

“第一，一日三餐不定时定量会让自己对时间的概念产生混淆。”

“第二，妖族不同于人族，天族，他们居于灵力充沛之地，天生的不缺灵力用。但我们不同，妖界半数的地域都是贫瘠的无灵之地，而灵力浓郁处往往都被大妖们占据。”

听苏子桑说到这，心有疑惑的胡灵书举手了，他问道：“先生，天族是什么？”天界除了飞升的人族外就只有一些生不出神智的灵兽存在，这天族哪里来的？

“就是飞升到天界的人们。”

“那不还是人族吗？”就算飞升到天界但归根究底还是人啊！

苏子桑摸摸他的头，微笑道：“从人界飞升到天界，他们的心态就变了。小狐狸可听说过天界的神仙们常驻人界？”

胡灵书沉默了一下，而后道：“枔榆陛下算吗？”东方枔榆帝君，常驻人界。

没想到这茬的苏子桑沉默良久才艰难的道：“他们是妖。”天界的敛晖帝尊和枔榆帝君是同胞兄弟，但他们本身却是一株从开天辟地就存在的双生莲，从这方面来说这两位算是他们妖族的。

胡灵书想了想，这样说好像也没错，但是，“但是他们对妖族动起手来从来没有留过情。”就好比千年前的三界战争，那两位陛下可是身先士卒，斩杀了无数妖修。

“噬血残杀同族是妖族的本性。”苏子桑说。

胡灵书沉默，而后问道：“先生也是这样的妖族吗？”你不是的吧？

苏子桑正要否认，一声惨叫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言语。

“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