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会永垂不朽,总有一个人要先走。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们要学会告别,哪些终将从我们身边失去的一切。
楼冬封闭上眼,在睁开,奇迹没有发生,她没有从任何角落钻出来,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哭不笑也不闹。她死了,去到他追不上的地方了。
世子,夜凉了。侯爷说,也没什么多难忘,生死是命,人要洒脱。青木一字一顿的说。
楼冬封笑了:侯爷啊?他有什么资格让别人洒脱,祖母走了二十年,他洒脱,他怎么不另娶啊。
但是侯爷二十年后还活的好好的,世子你就
楼冬封偏过头看他:我怎么?你觉的我就会活不下去。你看我也活的好好的,有心跳有呼吸还有温度,说个十年八年没问题的。
青木微微蹙眉,你是有心跳有呼吸,可你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你知不知道啊。
青木你忙了这些天,就回去吧。让我们独处一会,我不会乱来的,我知道她死了,我知道的。
青木一动不敢动的盯着,他怕他稍不留神,世子就会跟着世子妃去了。他没有回答也没有动,权当自己是空气。
楼冬封盘腿坐着:俞百桦你这一辈子真短啊,要记住我的名字,奈何桥上就不用等我了,但你下辈子投胎要记得,来找我。我欠你一条命,你来找我,我就还你。
我欠你一条命,你欠我一世情。这种事扯不平,你不还不行的。
不是说这世上有鬼魂吗?夜深了,你出来见见我吧,百桦。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明天你就要入棺了呀。楼冬封坐着,盼着能见她最后一面,然而也没有。
楼冬封坐着一个人说说笑笑,说了好多话,然后一不小心,天就亮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小侯爷楼郁上朝的时候路过楼冬封,走出去很远,又折了回来。
孩子,是时候入殓了,这种事情你自己来。你若执意如此,那我们也只能代你动手了。有些告别你做不来,我们可以。如果你不觉的遗憾。
楼郁的话很明显,要不你就操办后事,要不你就别碍事。没有谁像你这么闹的。
楼冬封脸色煞白明显虚弱的很,眼睛青黑,胡子拉碴:爹,再给我一点点的时间。
楼郁甩袖:最多半个时辰。
楼冬封闭眼哀思:足够了。反正给他在多时间,留不下的人啊,终究还是失去了。
楼冬封站在一旁苦笑着,看她入殓,躺在棺中,棺材盖一寸一寸的往上,直到再也看不到。
停灵三天,夜夜守灵的都是楼冬封,白天还要张罗,下葬的事宜,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可劝了也没用,他照旧自顾自的在哪里做,为此青木挨了不少骂,可是他也劝不动。
下葬的日子很快就来了,吹锣打鼓不枉多让娶亲时的热闹,只是娶的时候不知她在轿中,葬的时候,却清楚的知道她在棺中。
看着棺木四平八稳的落下去,他抓起泥土扔到灵柩上,添了土看着他们将她掩埋,绕墓转三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走的极慢,可三圈终究还是路程太短,就这样匆匆绕完。
在回家的路上,楼冬封忍不住想回头看,却被青木抬手挡住,好在也有这样的习俗,若要世子这般念念,频频回顾,这什么时候才能走回侯府。
下葬了,就不许回头探视的,不然看见世子妃的魂在阴间的踪迹,她这路就不太平了。世子你是知道的。
楼冬封垂下头:我想看看她。
逝者已去,就让她安息吧,你也不想她不太平,不是吗?青木说了这样的话,周围人也你一言我一语这样安慰着。
楼冬封继续往前走,青木忍不住回头,空荡荡的山,空荡荡的坟,想见的人不曾有,还好世子没回头,不然该有多失落。
楼冬封在院中见丫环们在收拾,世子妃生前的东西要拿去烧了。他看着屋子里一下失去了她的颜色,变的冷冷清清。冷清的让他不适应。
不要动她的东西,都给我一样一样的摆回去。
丫环不死心:可是这也忒不吉利了。
青木恰巧跟着进来:少废话,世子让你们怎么做就怎么做。即使是忘,这不也得一点点慢慢来吗?
左妙妙站在逸湘居门前不远处:你说太子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就在这里。
紫灵点头:娘娘确实如此,太子夜夜都要来这里呆一个多时辰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