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遥打起了几分精神,对他笑了笑,“我没事的,一点小伤。”
“小伤?”傅时颐看了看她的手,神色肃然,“你觉得只是小伤?”
戚遥偏头靠在他肩上,垂下眸子,“比起我和我哥人头落地,这不是小伤么?”
“你为何不同我商量……”
“来不及了,那纪王年纪轻轻,初得陛下信任,也是个有恃无恐的,他今日不见到我便不会罢休。”戚遥痛得连说话都显得吃力,“方才膳房里有几个婢女,我都交代好了,一会儿你带她们到信王面前,她们知道该怎么说。”
傅时颐没有说话。
戚遥很疼,可她没有片刻的后悔,不管是来膳房,还是将手浸入油缸,再点了这间屋子……
她今日若不烧了这间膳房,不毁了这双手,来日陛下的怒火能烧了整个相府,覆了他们戚家。
伤在她身上,痛在他心底。
数年来的苦心孤诣,换来了权倾朝野,而今却要戚遥来替他扛过一劫。
戚遥看着傅时颐的神色就知他在自责,她强忍着疼痛对他笑了笑,“真没事的,以后也会没事了。”
傅时颐俯下头,用脸轻贴着她的额头,“傻遥遥。”
不一会儿,大夫随元祺匆匆赶来。
赵子期也跟了过来,只见傅时颐和他的未婚妻在哪儿嘀嘀咕咕,说的什么他站得远,听不清,要他靠近吧,他又不太敢,毕竟傅时颐如今正心疼,是只会发威的老虎。
他站在这儿是进退两难,回去复命?他怎么说?
这件事是天灾还是他都没弄明白。
好好的,戚氏就烧伤了手……
可是没用证据,他自也不敢到陛下面前暗自揣测。
大夫正要跪拜这儿的几位贵人。
“还不快过来!”
傅时颐一声催促,大夫又只得拎着药箱忙不迭地跑了过去,扑跪在床边。看见戚遥的伤势,他神色惊惶,又满脸沉重,“姑娘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大夫正在给戚遥诊治的的时候,赵子期耐不出好奇,往前走了两步慢慢地靠近了床榻边。
他想趁大夫给戚遥治伤的时候瞧瞧,瞧瞧手背上可有陛下要找的伤痕。
谁知他抬眼一瞧过去,也不禁皱了皱眉头,砸了咂嘴。
傅时颐找的这个夫人模样着实不错,只是如今一双手被烧得毫无完肤,看着是叫人心疼。
赵子期正在心下叹气,暗自摇了摇头,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一抬眼就对上了傅时颐阴鸷的目光。
他心里一沉,方才他还能挺直腰板和傅时颐较真,是仗着有陛下撑腰。陛下让他出来查案,傅时颐岂有阻拦的道理。
如今戚氏伤了手,他回去禀报不出个所以然,陛下未必会站在他这边。
此事傅时颐怒气正盛,他不宜往这刀口上撞,便转身离开,带着他的人去前面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