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八,天气由晴转阴,一大清早就下起了毛毛细雨,微风中还裹挟着冬日的残冷。
礼部负责的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春闱,就在这样的天气里拉开了帷幕。
相比较与之前参加州试的时候,李云澜给他忙前忙后,现如今可就没这个待遇了,李云瀚这个小舅子,心思自然不会那么细腻。
晏安、冯章和杨佑,起了个大早,吃了些早膳,就坐着王府的马车出门,赶往考场。
春闱的程序,和晏安参加州试的时候,大同小异,只是更加严格了一些,晏安进入考场的时候,里里外外被搜了好几遍,这才放行。
虽说都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去礼部备案的时候,也是一起,但晏安、冯章、杨佑三人的考试号牌,却并不相邻,三人前后脚进入了考场,但是却去往三个方向,根本就不靠在一起。
考房是低矮的芦蓬,十分的简陋,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盏油灯,一张简易的床板和一套铺盖,今天晚上,所有的考生都要在这里面度过,直到明日春闱结束才能出去。
科考的第一天,要考帖经和墨义,第二天是轮科,科目倒是与州试的时候,相差无几。
不过在题目难度和数量上,确实提升了好多。
晏安自从州试放榜之后,就一直在看恭王府收藏的圣贤典籍,此时的学问水平,可比州试时强了不少,帖经和墨义对他来说,难度并不大。
第一天的考试,中规中矩,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不过考场中也有不幸的考生,因为精神压力过大,还没考完就崩溃了,只能被驱逐出考场,免得影响到其他考生。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些基本功夫不扎实的考生,连帖经和墨义都搞不定,也很有自知之明,提前退出了本次春闱。
晚上,晏安在狭窄闭塞的考房中,吹灭了油灯,盖着有些味道的被褥,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次日,在喧嚣的铜锣声中,晏安醒了过来,吃了考场给准备的朝食,其实就是油饼和稀饭,等到天色亮一些的时候,论科的考试便开始了。
题目倒是如考前所猜测的一般,是关于新政的题目,不过出题人也绕了个弯子,没有发问的很直白,而是让考生在新政和通商之中二选一,来论述一下哪一种决策能够更好地朝廷面临的问题。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题目,没有标准的答案,只要考生做出了选择,并且能够自圆其说就可以。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题回答选择新政才是正途,毕竟自古以来,重农抑商这是历朝历代的基本国策,即便是本朝的经济政策宽松了一些,对商人约束的送了一些,可是重农抑商的本质仍然没有改变。
另外,这并不是一个辩证看待事物的年代,换句话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选择两者并用,一样是下策。
其实分析到这一步,题目的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