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戍营南营营房驻地里,南营卫尉霍礼正坐在大案前喝着闷酒,旁边几个都统身披盔甲站立在旁边。他身后的墙壁上,一个巨大的虎头吞口剑图案,作为南营的标志,显得无比的威猛。昏暗的角落里还放着几坛子酒,有几个已经被剥去了封土。
霍礼拿着一坛子酒,猛灌了一大口,嘴角溢出一些,滴进了他的脖子里,但却一点没有在意,只是擦了擦嘴角,用手抓起一只鸡腿胡乱地啃了起来。
一个都统慢慢走近他,低声劝阻:“将军,在宫中执勤期间不能喝酒啊,您已经喝了两坛了,再喝就醉了。”
霍礼怒目圆瞪,粗狂的声音大声喝道:“老子不高兴,就要喝酒,你一个小小都尉也来管老子吗?那个鸟丞相,竟然把大将军给软禁起来了,大将军为国出力,征东平北,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那个鸟丞相有何功何的,还想让玉亲王那个只知道享乐的家伙当皇帝,老子不服,老子就是要闹,赶紧把老子罢了官,当这个破卫尉,不能为国出力,还得被他们使唤,憋屈地身上都快长毛了。”
“将军,休要妄言,小心隔墙有耳啊。”都尉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怕什么,不就是那个跟个娘们儿似的丞相吗,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霍礼依然愤愤不平。
此时,在营房外的角落里,两个人影悄悄走过,其中的一个听了里面的牢骚,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对旁边的人说:“看来本王还是挺受属下爱戴的,有这些兄弟们在,我们就死不了。”另一个人也认可的点点头,两人快速的从营房后面溜走。
长兴宫门外的一个营房之中,负责今夜长兴宫警卫的卫戍营北营的鹰隼营都统郅不群坐在长长的案几前闭目养神。连日来的紧张工作让这个刚刚而立之年的将军神经一直紧绷着,不敢懈怠。
他管理的鹰隼营可以说是整个卫戍营里最出色的。自己的顶头上司凌风将军将此次保卫文宣宫和长兴宫的任务交给自己,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但白天听说丞相与大将军在文宣宫大打出手,还将明亲王囚禁了起来,被一起囚禁的还有自己最好的朋友洛天雄,这让郅不群心里实在是不爽。
现在正是大丧之时,不可大动干戈,况且那是这两年来为国出力的人,若没有明亲王,这黑泽人还要占多少东部沿海的领土,杀我多少百姓。
反而这寸功没有却把持着朝政的奸佞之人洋洋得意,肆意妄为,真是亲者痛而仇者快。
郅不群暗自里将双拳握紧,运着气极力压制着胸中的愤懑,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夜已深,窗外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夜幕之上,宛如一枚别在胸前的徽章。营房外,
一队队士兵整整齐齐地在轮换着值班,火把把夜色驱赶地无处逃遁。
“不群贤弟!”一个极轻的声音在门外呼唤着自己。郅不群猛然间睁开眼睛,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放在兵器架上的雁翎刀,问道:“门外何人?”
但却并没有人回答。郅不群四下看了看,没见到有什么异动,重新坐下,闭上眼睛。刚才那个声音听着这么耳熟,好像是洛天雄的声音,但又一想,不可能,洛天雄现在和明亲王被软禁在极乐宫里,怎么可能在这里。
一定是自己太想念自己的这个朋友了,竟然产生了幻听。唉,本想着这次天雄兄凯旋而归进京受赏,能好好地叙叙旧,不想却赶上了先皇的大丧之日,还被软禁了起来。
“不群老弟,是我!”这一次可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而且也辨认出确实是洛天雄的声音,那声音是从营房的穹顶之上传过来的。郅不群抬头看,见房顶上一些灰尘落下,瓦块被揭掉了一块。
“天雄哥哥,是你么?”郅不群惊喜地差点叫出来,示意屋顶上的人下来,然后疾步打开门,见四下并无他人,见一个身披盔甲却身法矫健的人影一晃,落在了门口。
“哥哥。快进来!”将此人让进门内,惊讶地都说不出话来了。“哥哥,你……”
“嘿嘿,兄弟,别来无恙否?”洛天雄微微一笑。
“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郅不群半天才说出话来。
“嘿,此事说来也是可笑,这得感谢你们的凌风将军了,以后再说吧。”
“哦,哥哥,你怎么感到这里来,这可是祁娘娘的长兴宫啊。”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我逃出来,他们绝对想不到我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