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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袤的天空阴云密布,黑白交错层层叠叠的云翳,如某人阴郁的心情,无法释怀。
紫虚城北城刑场的宽大空地上,海海漫漫挤满了人。高高的看台上,慕邪和科勒沁坐在中央的两个太师椅上,身后有各种的帷幔旌旗飘动。
身边的铁甲武士各拿刀枪,整齐严肃,威风凛凛。四个身着便衣形貌怪异的江湖游侠垂手站立在慕邪和科勒沁身后。
四人都面带一些奇怪的笑容,互相对视一眼,努努嘴角。
在数丈开外的行刑架旁边,燃烧着两堆熊熊烈火,火底不只是用的什么材料做燃料。
只是见到一些黄色发黑的液体在随着火舌缓缓流动。火堆不远处,有两个人被绑在行刑架上,动弹不得。
左边的人身着金黄色蟒袍,做工细密,造价昂贵,但已经被扯的破烂不堪,头上的紫金龙冠歪歪斜斜地戴在头上,脸上的表情已经表现出崩溃的神情。
嘴角有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蓬乱的头发零散地散落在额前,浸了汗水,贴在眼皮旁边。
右边的人身着盔甲,两只胳膊露在外边,棕色发黑的肤色有一些浅浅的伤。
头上一支玉簪别顶,头发梳理的整齐干净,脸上虽有一些烟火色,但表情坚毅严肃,没有一丝的胆怯。
洛天雄用余光瞟了旁边的明德皇帝一眼,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不只是该忧该悲或是该嘲笑。
心里暗想,有这样的皇帝,国家不亡,才没有天理。明德皇帝也看着洛天雄,只是笑着,好像有些歉意,有些无奈,而更多的是赞许。
离刑场不算太远的一家酒楼的二楼上,满满当当地坐满了人。
好多人没有挤进人群,在这楼层上也能大概看个清楚。楼上的人们脸上大多是无奈愤怒和沮丧的神情,甚至有人哀叹道:“多好的人啊,今天就要魂归天际了,唉!”
酒家的店小二忙前忙后,看着这些人,一边擦桌子一边低声说道:“莫论莫论,如今这世道已经不是咱紫虚人当政了,小心祸从口出。”
在窗边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裴倾河表情严肃地坐在长条板凳上,一张不大的桌子上摆着一热一凉两盘菜,还有一个石锅汤,两坛酒。
裴倾河手里端着喝酒的粗瓷大碗,大口喝了起来,只见他喉结翻动,一大碗酒便见了底。
没有拿筷子夹菜,用手擦了擦嘴角,又满满地倒上一碗,刚递到嘴边,眉头微蹙,很快有舒展快来。
端着酒碗,走到对面的空位置旁边,将酒倒在了板凳边的地上。回到原位置,裴倾河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处的刑场,那里熙熙攘攘的已经挤满了人。
眼神里露出十分的杀气,还夹杂着一丝的怨悔。天雄,哥哥对不起你,在你最需要哥哥的时候,哥哥却选择了离开你,天雄,今天哥哥要带你离开这个污秽的地方。
看了看日头,时辰尚早,裴倾河默默地坐下,又去倒酒,却发现酒坛子已经是空空如也。
“小二,上酒!”高呼一声,声音响彻整层酒楼,惊得就近酒桌的人一时间不敢说话。
小二正在邻桌伺候着,听到呼唤竟一时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哎,来了!客爷,您有什么吩咐。”赶紧跑了过来。
“上酒,没听到吗?”裴倾河严肃地说道。
“客爷,您已经饮了两坛子酒了,再饮恐怕就要醉了,您这……”小二看了一眼裴倾河背后背的长剑,怯懦地说道。
“怕我不给酒钱吗?”裴倾河从怀了掏出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之多,“嘡”的一声,砸在桌子上。
“不不不,客爷息怒,小的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酒多误事。”
“爷的酒量爷自己清楚,快些拿酒来。”裴倾河斜着眼,怒目看着小二。
小二对视了一眼,立刻移开,那种眼神,是杀神的眼神,就知道,眼前的人绝非善茬。
今天恐要闹出大事,不敢怠慢,连声高喊:“将军饮一坛!”迅速跑到楼下拿酒去了。
只是饮酒,裴倾河一碗一碗的喝着,眼看日上三竿,默默地站了起来,将那一锭银子放在桌角。
桌上的菜和汤一点没动,在对面的位置也放着一双筷子。此时的酒楼已经到了客流的高峰期。
没有人注意,一个当代剑圣要做出一件惊动整个光舞大陆的事情,也没人会想到,这件事会给紫虚城带来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