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这审美有问题。”
肖小晴听着他们两个斗嘴,心不在焉地笑笑。她和钱睿思一样,对沈闻和温舒纭的事操碎了心,见两人到现在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都恨不得按头硬让他们在一起。
平时那么果断干脆,时刻都能保持清醒冷静的温舒纭,怎么一到感情的问题上就变得黏黏糊糊,真不争气。
山风吹拂,夕阳一点点从山间褪却,换上了一层浅灰色的薄云。
温舒纭朝沈闻的宿舍走去,路上给钱睿思打了通电话,不过他没接。
路过小胡的宿舍时,又看到他在到处找信号,给女朋友打电话。
小胡见她过来了,冲她摆摆手:“温医生。”
“在给你家霏霏打电话?”
“嗯,破地方信号不好,我打了两次都中断了,再断线我家霏霏好生气了。”
“要不你用我手机打?我手机信号还蛮好的。”
沈闻给买的手机性能确实不错,值得夸奖。
小胡瞪大眼:“可以吗?”
“当然。”温舒纭把手机调到通话页面,递给小胡。
“谢谢温医生!”小胡的嘴都要咧到耳边了。
“你先打吧,不着急,我去趟沈董的宿舍。”
“好,谢谢你。”
小胡完全没有注意到温医生要去的地方是沈董的宿舍,事实上他压根就没仔细听温舒纭刚才那句话,他现在的心思全都在女朋友身上。
温舒纭走到沈闻的宿舍门前,敲了几下门,没有人应答。
是都不在宿舍吗?
温舒纭推开门,轻声走了进去。
屋里确实没有人。
沈闻爱干净,屋子里被他收拾的很整洁,所有东西都放得规规矩矩的,屋内还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味,倒有点像小姑娘的闺房。
温舒纭知道自己不该在这里久留,便把红花油放到桌上后就离开了。
刚关上房门,一个念头就在她脑中闪过。
也是那一个瞬间,忍了多日的烟瘾一下子又沸腾起来。
就像是有把火,在她心头燃得旺盛。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她再次走进了屋子,开始翻找她想要的东西。
--
她不仅需要注意把翻过的东西都放归原位,还要竖耳倾听门外的声响,判断是否有人靠近。
手心里全是紧张的汗水,呼吸也有些错拍。
温舒纭就连高考时都没有这么紧张。
没错,她在找被沈闻没收的烟。
风吹过门板,发出咯嗒声。温舒纭心头一紧,打了个冷战,冷汗立马爬了满身。
这种做贼的感觉,属实是不好受。
废了好大力气,终于在衣柜下层找到了自己失散多日的烟,温舒纭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她已经断烟两天了。
不敢整条拿走,那样沈闻一定会发现的。温舒纭只好打开一条烟,抽出两盒后再把包装合上,放回原位。
温舒纭蹲在衣柜前,看着面前被衣服挡住的一条条烟,突然又想起来沈闻那晚在树根旁留下的一地烟头。只好把刚才打开的烟抽出来,放到最下层,再把烟用衣服挡好,抹掉一切可以引起沈闻怀疑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后,温舒纭不禁嗤笑一声,对自己的行为有些无奈。
明明是自己的烟,为什么要做的跟小偷一样。小偷明明是他沈闻,又不是她。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身体还是很老实。没敢多留,把烟放到兜里后就迅速离开了,一路上还不停地东张西望确认周围是否没人在注意她。
管小胡要回手机后,温舒纭立刻跑回宿舍,坐在台阶上痛痛快快地连抽三根烟。
烟雾缥缈间,温舒纭长舒一口气,感觉浑身的经络都通了。
终于抽上烟了,真爽。
来山区的这些日子,温舒纭从未给爸妈打过一个电话,这天温父倒是主动给她打了个电话。
“小纭啊,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没有,一切都挺好的。”
温家人的亲情向来不浓厚,温舒纭知道爸爸打这通电话绝对不是单纯为了关心自己的,必定有什么事要说。
这不,客套了没两句,温父就直奔主题了:“你不是一直单身吗,我和妈妈也挺着急的,就替你物色了个人选。我让妈妈跟你说啊。”
电话那头换成了温母的声音:“是我朋友家的儿子,今年28,刚回国不久,现在就在昭城开了个会计师事务所,那男孩人不错,长得也是一表人才,等你从山区回来了,就和他见一面,培养培养感情。”
温母说这话时同往日并无不同,就仿佛前几天温舒纭情绪崩溃是不存在的一样。
温母向来说一不二,说出来的话从来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也许是在部队磨砺久了,做惯了领导,性子也变得强硬了,永远都习惯处于支配地位。在家里,也是温父让着她多一些。
温舒纭握着手机,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只有她自己清楚,自己心里已经烦躁到了极点。
她实在太烦母亲这种强势的性格了。她永远都是这么不顾别人的想法和意见,任凭自己的心意去左右温舒纭的人生。
就如同大学时强迫温舒纭和沈闻分开。温舒纭只有接受的份,没有半点讨价的余地。
“等我回去以后再说吧。”
“行。”温母也没再多说,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温舒纭握着手机,一脸漠然地看向前方,平静地压抑着心中的坏情绪。
不露半点痕迹地,掩盖掉因那通电话而引发的焦躁心情。
她看向窗外,照旧是褚黄的沙地,再往远是墨绿的山林。这里是贫穷的,是寂寥的。可是却有一种安定,自大山深处传出,传到她的心里。
待在这里,真的比在城市里生活舒服许多。
驻地那头的宿舍内。
钱睿思已经和沈闻争执十多分钟了。
“我说你到底上不上药?人家温舒纭都给你送来了,你还在矫情什么?!”
“我说不用就不用,你怎么这么啰嗦。”
“呵。”钱睿思双手插腰站在沈闻面前,“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不是不用药,你是不想让我帮你上药吧。怎么?想要温舒纭亲手给你上药?”
沈闻正蹲在地上擦鞋,回过头白他一眼:“滚啊。”
“行,我帮你!”钱睿思掏出对讲机,中气十足地开口道:“温医生,温医生。”
沈闻扔下抹布和鞋,起身去抢他手里的对讲机,钱睿思立刻腿脚麻利地冲出宿舍,冲对讲机喊道:“沈董的伤势有些严重,请你尽快来一趟他的宿舍,over!”
温舒纭此时正坐在台阶上抽烟,听到对讲机的声音吓得手一抖,烟灰掉落在手背上,烫的她急忙甩了甩手。
拿起对讲机后,温舒纭调整好呼吸,用平静的语气回复道:“收到,over。”
听到对讲机中传出温舒纭的声音,沈闻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正冲他得意地做鬼脸的钱睿思,而后转身走进了宿舍。
身后传来钱睿思不屑的声音:“别装了啊,谁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在那偷乐呢。”
沈闻心里确实是高兴的,要不然他也不会让钱睿思发出那条对讲。
就凭他的身手,他要是真不想让温舒纭来,早就直接把对讲机抢过来了。哪用得着在这儿装追不上钱睿思,装无奈,装生气?
不过沈闻是谁?他可是高岭之花,是傲娇小公子啊,怎么能容忍钱睿思戳破他隐藏起来的心思。
他立刻板起脸转过身,拿出那副冰山模样:“我没有偷乐,你以后少费这种没用的心思,有时间还是多去瓦纳村里拍点照片吧。”
不得不承认沈闻的演技真的很好,没有半分表演痕迹,简直吊打一众小鲜肉。
沈闻不是真的生气,但钱睿思却是真的有些恼火了。被他冰冷的话伤到,钱睿思伸出手指向沈闻,因为气愤手指都有些颤抖:“你…你行啊!你等着我再管你们的事!”
沈闻不再理他,转身向屋内走去。
看起来似乎是沈闻占了上风,不过,局势很快就扭转了。
“钱哥?”
一个娇细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