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回过头,瞥了眼身后站得板板的曹焜,轻斥道:“工作不够多?查这种没有用的东西做什么?”
曹焜:???
没有用的东西?
那我刚刚说的时候您咋听得那么认真呢???
我看您的耳朵都要竖到电梯顶棚了呢。_
出于职业素养以及对生命的珍视,他没有对沈闻翻白眼,反而还挂上了恭敬的笑容。
走出电梯前,沈闻丢下一句:“以后派人盯着点她,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汇报。”
曹焜:???
哇,我们沈董不会是双重人格吧?!
总共就说了两句话,两句话还他妈都是拧着来的。真是无语。
沈闻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
那位贪污受贿、私挪公款的王经理已经伏法,签了字退出易昶集团了。空出的位置,沈闻选了一个比较年轻但为人很是正值的员工补了上去。
“除蛀虫”那天,沈闻交代秘书室发了公文,要求手爪子不干净的员工自觉补齐窟窿。其实沈闻除了王经理,只知道公司还有两条中层级别的蛀虫。却没想到公文一发,倒是诈出不少蛀虫,从底层到高层,诈出来十余人。
这倒是沈闻没想到的。不过也好,省的他以后还得再查了。
他本就是想拿王经理来杀鸡给猴看的,至于其他凡事的员工,只要补齐窟窿,他就没有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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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焜端了杯咖啡过来,顺便跟他汇报工作日程。
“沈董,明天上午有场高层内部会议,下午与前林董在碧水居议事,晚上出席ak集团的酒会。”
明天的会议主要是为了商讨收购绪杰集团一事,而绪杰集团的负责人,就是之前不停在暗中给沈闻使绊子的傅铭杰。
“知道了。”沈闻说。
曹焜走出办公室前,沈闻叫住了他:“派私家侦探去查一查傅铭杰,看看能挖出来什么。”
“好的。”这种事曹焜是乐意干的,毕竟他也想早一日看到傅铭杰垮台。
沈闻刚想接着工作,钱睿思就打来了电话。
“喂。”
“喂,我回市里了,你现在在哪儿?”
沈闻的视线从屏幕上的报表移开,“你怎么回来了?”
“阳榕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我当然得回来看看她。”
昨晚沈闻跟钱睿思讲了全部的事情,今天下午他就赶回来了。
“应该没什么事,我看她吃饭说话都挺正常的。”
“什么叫没什么事?”钱睿思声音大了几分,“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
沈闻不说话,把手机调成免提,一边工作一边听他絮絮叨叨的批判。
在钱睿思进行了长达五分钟,围绕“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冷血的朋友”和“你为什么不能像我一样善良”而展开的话题后,他咽了口唾沫,“你陪不陪我去看她?”
沈闻滑动鼠标,“不去,我最近很忙。”
“那算了,我自己去吧。”钱睿思知道他这不是谎话,也没多磨他。
“对了,她现在住在温舒纭家里。”沈闻并不知道阳榕子已经被爸妈接回了家。
钱睿思笑了:“那你还不陪我去?有这机会多看两眼温舒纭多好。”
莫名其妙地,沈闻心里突然浮现出温舒纭和苏湛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心里立刻像被块石头压住了,一点儿也不舒服。
但也许沈闻真的是双重人格,心里这么不痛快,可嘴上却对钱睿思说:“我工作忙,就不去了,我一会儿把她家地址发给你,等你去看阳榕子之前来趟公司,捎点东西。”
“什么东西?”
“多管闲事。”沈闻挂断了电话。
钱睿思在电话那头咒骂。
沈闻按下内线,吩咐曹焜:“去买点菜,我要做饭。”
曹焜坐在秘书室里,一脸懵逼,抠了抠耳朵,又拍了拍电话。这到底是他听错了还是电话出了问题。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沈董自己的问题,他应该是看到温医生和别的男人吃饭受了刺激导致精神错乱了。
亲亲,这边建议您去看下精神科呢:)
温舒纭打开房门,看到钱睿思左手提着饭盒右手拎着果篮站在门口。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儿?”
他答非所问:“阳榕子呢?我来看看她。”
“榕子不在我家啊。”温舒纭刚和她通过电话,“她现在应该在乾金街那面的南屿书屋,她刚才说她要去买书,你可以去那找她。”
“阿闻告诉我阳榕子在你家啊。”
“昨天是在我家,今早就走了。”
白跑了一趟,钱睿思有点郁闷,“那算了,我先走了,等我找机会去看看她吧。”
“行,你跟榕子说话注点意啊,不该说的就别说了。”温舒纭嘱咐他。钱睿思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实在是不让人放心。
“我知道。”
钱睿思把手里的果篮递给她:“你吃吧,省的我还得往回拿。”
温舒纭没客气,收下了。
“还有这个,你趁热吃。”他把饭盒递给她,“这是阿闻亲手做的。”
“阿闻做的?”她喃喃地重复道。
钱睿思看了眼穿着白色睡裙的温舒纭。一头青丝及腰,脸上粉黛未施,皮肤却是透亮的白皙,跟水蜜桃一样嫩到仿佛能掐出水。睫毛纤长而卷翘,一双杏眼下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下是粉嫩的薄唇和尖俏的下巴,美而不妖,整个人比高中生还要清纯许多。
再配上她那特有的清冷气质,称她一句“仙女”真的不为过。颜值和气质两项,都被她占得死死的。
如果我有个这种水准的前女友,估计我也会这么多年一直放不下她,钱睿思心想。
他觉得,像温舒纭这种人间尤物,也就只有沈闻能驾驭得了。两人从颜值到性格到学历到家境,无一不匹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完美到几乎零瑕疵的沈闻就好像生长在珠峰海拔6200米处的一株蓝紫色龙胆花,孤单而耀眼,但却遥不可及。而温舒纭就是乞力马扎罗山上的狄氏半边莲,孤傲而清冷,不食人间烟火般地游弋于人群之外。
这两人,都是高岭之花。
但一个在亚洲,一个在非域,距离之远,难以跨越。
至少从四年前到今天,是一直都没跨越过来。
“你在想什么?”温舒纭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哦,没什么。”钱睿思搓了搓脸,指了下饭盒,“阿闻最近忙得要死,之前呆在山区里落下不少工作,他现在一天都恨不得掰成两天过。”
“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他主动把自己的话翻译成人能听懂的版本,“就是他这么忙,还要抽时间给你做饭,这就可见他对你的重视了。还有,你可别小瞧这盒饭,你要知道它的身价可不一样。阿闻做这些菜的时间,至少能挣上一百万,你吃饭的时候可得慢点,好好品品一百万的味道。”
温舒纭:“……”
按照他的说法,这盒饭根本就不应该被她这俗人吃了,应该给供起来,日日上香。
“行了,我先去找阳榕子了,你吃饭去吧。”
“好。”
门刚要关上,钱睿思又开口了:“对了,好像是后天,阿闻要出国谈合作,估计能在国外停几天。”
温舒纭:“……”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接什么话,这种消息告诉她了她又能怎样呢?是能帮沈闻把合作谈下来还是拦着他不让他出国?
两人大眼瞪小眼十余秒,气氛尴尬得快要凝固。
“我也就是随便说一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