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是天气阴沉一片寒冷,屋内的温度却因两人的存在迅速升高。
沈闻左手扼住她的下巴,右手掐在她的腰上。
温舒纭不喜欢他的粗暴,紧闭着嘴偏头躲避,腿上也加了动作,用力踹向他,可沈闻就像是读懂了她的心一样,把她的动作猜的一清二楚。
她不仅没踹到他,反而被他用腿压住了她的腿。
温舒纭挣扎不得。
风声肆虐,窗外的树木疯狂摇晃。连在草坪上停留的鸟儿都被风吹的飞速逃离了。
温舒纭紧咬下唇,羞赧得满脸红涨。
沈闻站在花坛旁,抽了半盒烟。
自己是脑子有问题吗?干的这都是什么事。
沈闻烦躁地抬起手想把领带扯开,让自己呼吸顺畅一些,抬了一半又想起来自己的领带早被解下来去绑阿纭的手了,只好讷讷放下手。
他双手叉着腰,无力地望天。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跟被下了蛊一样,干得都不是符合自己本心的事。
阿纭应该,被自己吓到了吧。
沈闻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他长叹了口气,走出大门口,站在路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离开了。
等沈闻拎着黑糖姜茶回来时,温舒纭已经离开了。
他刚刚打车去了市内,去了他们曾经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给温舒纭买了份黑糖姜茶。
阿纭每逢生理期时,总是要喝这个的。
甜品店的老板娘听到他要买黑糖姜茶,看他的眼神带了些深意,似乎是想跟他说些什么。
老板娘不说,沈闻自然不可能主动跟她搭话。
等黑糖姜茶做好了,老板娘打包完,把纸袋递给他时,还是没忍住,多问了句:“你这姜茶,买给自己喝的”
老板娘想自咬舌头,这问题问的也太怪了吧!
沈闻面上倒没怎么变,回答道:“买给我女朋友的。”
女朋友!
老板娘怔住了,嘴微张,呆愣愣地看着沈闻。
阿纭不是说过,她已经和他分手了吗。那他口中的“女朋友”……
唉,男人啊,总是这么轻松就能从失恋中走出来,尤其是长得这么帅气的男人,这么快就找到了下一个女朋友。只有女人,才会一直陷在逝去的爱情无法走出来。
沈闻看着老板娘发愣的脸,心里也有点疑惑,他多解释了句:“买给阿纭的。”
老板娘:??!
“你们和好啦?!”老板娘又惊又喜,嘴一秃噜,就问了出来。
沈闻不解:“和……好……啦”
“阿纭不是说,你们已经分手了吗……”老板娘有些感慨,“那天,阿纭还哭了呢。她对于和你分手这回事,真的很伤心。我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也算是见证了你们这对小情侣的恋爱过程,我看的很清楚,阿纭她,真的很爱你。”
沈闻有些恍惚,握着纸袋的手收紧,指节攥出青白色。
店内的风铃一阵摇晃,叮咚声清脆悦耳。沈闻苦涩的声线夹杂在风铃声中,并不突兀。
“那时候是我不好,我当时把她……把她弄丢了。”
沈闻站在客厅里,脑中响起老板娘的话,“既然你再次找到她了,就不要再让她走丢。”
他当然不想让阿纭再次走丢。其实从两人和好到现在,他对于阿纭,还是患得患失的,常常会害怕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生命中。
他的人生好不容易再次有了色彩,不想重回黯淡。
可是今天,他的脾气不受控制了,和阿纭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争吵。
架吵完了,老婆也走了,这偌大的房子里哪有阿纭的身影。他特意买的这杯黑糖姜茶,又要给谁喝呢。
手机在衣兜内震动,是曹焜打来的,他告诉沈闻温舒纭已经将孩子接走了,目前两人已经回到明景苑了。
沈闻回了句“知道了”,他打算一会儿就去哄阿纭。
不过,曹焜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没法去哄阿纭了。与英国st公司合作的项目出了问题,工程被迫中止了,需要开紧急会议,两方共同商定解决方案,争取将损失降到最小。
如果只是易昶自己的事情,那沈闻一定会推掉工作去哄温舒纭。可是现在涉及到了其他公司,他不能自私地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影响两个企业的利益。
先开会吧,开完会就去找阿纭。正好,就当给彼此一个冷静的时间了。
为了不耽误时间,沈闻没用曹焜来接,自己搭了辆车,独自前往公司。
明明这套别墅的地下室里就停了他的车,他却没有一点印象了,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烦恼吧,车太多,记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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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闻这边,整个团队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数据分析,推演方案的可行性,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就连沈闻这个董事长,都在亲自核对每一张报表。
温舒纭这边,哄睡了简思尔,悄悄走出卧室,披了件外套,给窗户打开个小缝,半倚在窗边抽烟。
从别墅落荒而逃的那一路,她除了羞赧于刚刚发生的令人难堪的一切,还在脑中复盘了今天发生的一切。
当时没想明白的,在此时,她都明白了。当时因为冲动而没有考虑到的,此时都考虑清楚了。
温舒纭反思了许久,意识到自己这回事做的确实不妥当,自己也确实没有考虑到阿闻的感受。
论谁,都不会希望自己是被隐瞒的那个人,更何况是被自己的爱人所隐瞒。
换位思考,如果今天是他沈闻凭空领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又跟那个女人一起去幼儿园给孩子办入学手续,那她温舒纭,怕是会当场就炸了吧。
她理解了今天沈闻的所作所为。
温舒纭掐断烟,到茶几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四十三分。
她决定了,她要去给阿闻道歉,把关于简诚和简思尔的一切,都说给他听。
孩子还在卧室睡着呢,她不放心把她自己扔在家里,又不想让简诚进到她的家里,只好给阳榕子打了个电话,让她赶快过来帮忙哄孩子。
有这么个幼师朋友,不用白不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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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阳榕子就到了。她来的时候,手里还拎了盒炸鸡和两罐啤酒,打算今晚在她家里追剧。
她跟着温舒纭趴在卧室门口看了眼简思尔在黑暗中熟睡的小脸,又扭头看向温舒纭,“我去!什么情况,这谁的孩子?!”
温舒纭可没时间跟她解释了,拍了把她的肩,扭头去穿外衣出门了,“帮我照顾好孩子,等我回头再跟你细说。走了啊!”
“哦,你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温舒纭已经冲出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