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三十一分,沈闻坐车返回溪山居。废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是对接好跟英国那面的事务了。
沈闻心里还记挂着温舒纭,不过这么晚了,他也不能去打扰她了,只好先回溪山居睡一晚。
他是一个人开车回家的,一路上没跟别人交谈,也没放车载音乐,车内安静得简直掉根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凌晨一点的昭城并不热闹,万家灯火几乎都归于寂静,进入了休息模式。
这个夜晚,昭城的人们,有与心爱之人同床共枕入梦的,也有孤身一人辗转入眠的,隔着一堵堵墙、一间间房、一条条街,每个人都不尽相同。
而他沈闻,是属于后者的。
前几天刚尝过与爱人共眠的滋味,现在这就又恢复到单身生活了,落差有点大,他心里不太是滋味。
车开了一段时间,车窗开始落上雪花了。雪花扑簌簌地,在人们睡梦中降临。
工作到这个点,沈闻也不困了,也不急着回家,把车速放慢,车窗也降了下来,任雪花随着冷风飘进车内。
刚降下车窗那会儿,沈闻只觉得雪花清凉,觉得凉丝丝的空气吹在脸上也很舒服,但过了大概三分钟,他这点来之不易的午夜浪漫情怀就被寒冷击退了,老老实实地关上窗,打开了暖风。
今天是真冷。
暖风呼呼吹在身上,他才觉得自己有了点人气。
把车在车位停好,沈闻快步朝家中走去。他穿得不多,要是走慢点,他都怕自己被冻僵在外面了。
独栋别墅前,立了个人影。
逆着路灯的光,模模糊糊地,那人身上被一层光晕包裹,并不太能看清他到底是谁。
不过沈闻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只看了眼那人的身形,就知道那是他的阿纭。
阿纭怎么会在这儿?!这么晚了,还这么冷。
没有多想,他立刻抬腿向她跑去,“阿纭?”
温舒纭一张脸是素净的,粉黛未施。不过脸蛋和鼻尖都被冻得通红,嘴唇甚至还有点发紫,不知道她在这里等了多久。
她身上穿了件驼色长至小腿的大衣,脚踩同色系棉靴,脖子上围了白色的围巾,头戴白色针织帽,遮住大半张脸。这种打扮就像是大学生一样,尚且年轻,还有点可爱。
“对不起。”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空中纷扬的雪花一样,没有什么重量。
沈闻拉起她的手,冰凉。他心疼啊,一把把她拉进怀里,问她:“你怎么在这儿等我啊?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温舒纭可算是等到他了。自己在这儿等了好几个小时,身上还来着例假,在这寒风冷夜里都快要晕过去了。被他怀中的温热包裹,她贪恋他的温度,手环住他的腰,又往他怀里蹭了蹭。
“曹焜说,你今晚很忙,我就没打扰你。”因为寒冷,她的牙齿有些打战,说话都不流利了。
沈闻心里升起一股火,曹焜这秘书做的是真到位啊!扣他年终奖奖金真是太轻了!
“走,我们进屋。”他把温舒纭抱了起来,用指纹打开门,走了进去。
进了屋,沈闻把温舒纭放在沙发上,急忙去把空调温度调高,然后又到厨房里给她煮了杯黑糖姜茶。
等待姜茶煮开的功夫,他又拿泡脚桶打了桶热水,里面扔了不少生姜片用来驱寒,端到沙发前,单膝跪在温舒纭脚边,开始脱起她的袜子。
温舒纭有些害羞,下意识把脚往回撤了下,想自己脱袜子,却被沈闻直接在脚背上来了一巴掌,“别乱动。”
…好吧,她不动了。
把袜子脱了下来,沈闻把她两只小脚捧了起来,放进泡脚桶里。她脚上的冰凉让他的眉头紧蹙,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带了些薄怒:“以后要是想找我的话,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别在那傻等。”
谁能想到你这一忙,就忙到下半夜了。温舒纭腹诽。
沈闻像是钻进她心里看透了她的想法似的,弹了她个脑瓜崩,“别在心里骂我。”
温舒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