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唐山岳摇了摇头,而燕南山与燕处心中则是一惊。
“此话何意?”燕南山眉头紧皱,他是知道冰莲的神奇之处的,可若是连唐山岳这等奇人都说冰莲无法医治燕萌,那么……
“冰莲只是一个暂缓之计,燕萌身上的毒……是我一个朋友做的,此毒无解,除非她找到了一个东西……”唐山岳缓缓说着,似乎在吊着面前二人的胃口。“此毒名为透骨生香,但是我依然坚持我最初的看法:我觉得燕萌独自一个人孤独终老,是最好的结局,她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并不是坏事。”
“那你之见,燕萌要拿到什么东西才能挽回他的命?”燕南山沉声问道,他给了一旁紧握拳头的燕处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看向了唐山岳,目光灼灼。“我不希望我的女儿孤独终老,她应该有她的人生。”
“你已经给安排好了,那不叫她的人生。”唐山岳微微一笑,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不发一言的纪景之,甚至有些调笑的口吻。“那姑娘对自己的未来可没什么看法,不是吗?”
“她要拿到什么东西才行?”燕南山没有回答唐山岳的这句话,反而是强调了一下方才的问题,定定地问道。“请你回答问题,唐先生。”
“……好吧,是冰心石。”唐山岳顿了顿,到底还是在与燕南山的对峙中败下了阵来,他本想着借机来讽刺一番这个传说中的大将军,可是显然,计划失败。“但这东西只有纪容缺有一个,我敢肯定,他不会拿出来。”
“他会拿出来的。”燕南山目色渐冷,他扫了一眼一旁坐着默不出声的纪景之,铿锵有力地说道:“对吧,纪皇子。”
“……我从没见过那东西,我父亲藏得很深,平日里也从不说这些相关的话题。”纪景之端茶的手顿且颤抖了一下,但非常快速地,纪景之调整好了状态,装作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我尽可能地找,将军放心。”
“那就有劳了。”燕南山点点头,他忽略了纪景之的颤抖,又将目光放在了另一侧的唐山岳身上,问道:“那么,燕某多嘴一问,唐先生的那个朋友制造的这种毒,不知唐先生有没有参与其中呢?”
“有。”毫不避讳的,唐山岳点头承认了这个。“我参与了,而且起了很大的作用,但是透骨生香这种毒的诞生只是一个偶然,一个错误,但那是个很久之前的故事了。”
“但您的偶然与错误即将害死我的女儿。”燕南山坐的笔直,说话铿锵有力,他脸上的表情是坚毅的,也有着身为将军的威严与不可抗拒。“所以我想了解一下这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唐先生不介意讲一讲吧?”
“对不起,我忘了。”唐山岳顿了一下,他将手中的茶杯放回了桌子上,淡然起身,挂上了笑意,并对着燕南山鞠了一躬。“我忘记了,燕将军,人老了是会忘记很多事情的,况且是我——所以容我回房,若是燕萌真的拿到了冰莲,我还需要对我的丹炉做以调整,这活慢,我需要一些时间。”
“唐先生慢走。”
“多谢。”
燕南山并没有阻止唐山岳的离开,他坐在原地看着唐山岳面带微笑地离去后,一把拦住了想要追出去的燕处。“你去巡视长城守卫,现在就去。”
“可是,父亲。”燕处似乎还是想在说些什么,但燕南山的眼神却令他有些犹豫,最后只得点了点头,领命而去。
一下子,整个大帐便只剩下了燕南山与纪景之两个人,纪景之似乎也并不尴尬,反而坐在原地,慢慢的喝着茶水,还不忘感叹一声:“燕将军的茶,是我喝过最好的。”
“那唐山岳,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燕南山与纪景之遥遥而坐,虽然是互相提问的形式,但是这种模式在燕南山与纪景之二人之间来说,却像是亲密的家庭聊天一般自然。
纪景之抿了一口茶,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语言后回道:“唐山岳很早就‘死去’了,但是他的医术高明,所以他还活着,却与死没什么区别。”
“他出身何处?”燕南山继续追问。
“岚棂宫,那是一个古老的门派,古老到现在只剩下唐山岳一个人了。”纪景之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在他的那个朋友死之前,他还有一个同门师兄弟,可是后来那个朋友死了,他便心如死灰,阴差阳错之下收了一个乞丐当做徒弟,这个徒弟便是如今被纪容缺,我的父亲绑回宫中的御医段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