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与检方虽然可以算得上是兄弟单位,但由于职能、职权不同,针对的目标对象也大不一样,因此办案习惯和流程也并不相同。
即使从诉讼法和规定的流程来讲是一致的,可实际上,他们各自都以此为基本标准,各自做出了适合自己的延伸。
别说公安与检方,就是不同地方的公安系统,审讯技巧或许也大不相同,甚至大相径庭,各有侧重。
因此,她真担心郑兴志会在不恰当的时机出声打断祁烙。
理念之争,乃至意识形态之争,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是能上升到最高级争端的,能让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甚至国家之间的对立争执。
古时西方的中教之争,东方的学派思想纠纷,都源于此,绵延数千年,至今尚不停息。
她知道,自己这个正治白痴都能想得到的事情,祁烙肯定也看得通透,但问题是,这会儿不用点踩线的方法,真的能击溃巫乐炎的心理防线吗?而若是用了,郑兴志是否会插手?
这一走神,祁烙与巫乐炎却已进行了好几轮的交锋。但当她回过神来再听的时候便知道,他们先前的交锋,依旧围绕着外围进行,不痛不痒,更无关紧要。
祁烙忽然问了个看似尖锐的问题:你为什么要偷工厂的面粉?
巫乐炎撇撇嘴:同志,这个问题你们都问过多少遍了?我不说了吗?巫晋华说过要给我股份,那我寻思啊,有了股份,那面粉厂是不是就可以算我的了?
既然面粉厂有一部分是我的,我拿走一部分的东西,怎么能叫偷呢?我在自己家冰箱拿瓶啤酒出来喝两口就叫偷了哦?
当然,我现在明白了,但我当时就这么想的啊,工厂有我的一部分,我从自个家拿点东西
那你为什么要半夜里偷偷摸摸的进行?祁烙瞥了他一眼。
我巫乐炎抿抿嘴:我那不是还没拿到股份嘛,多少有点儿心虚不是,就想着股份到手了,我再和巫晋华他们两公婆说,哪想得到第二天就被发现了,还报了警。
这么说祁烙顿了顿,徐徐进逼:你都能把工厂当自己家了,说明你对工厂相当熟悉吧?
那可不。巫乐炎说:我在那干了二十年,一砖一瓦都熟的很!
也就是说,你连工厂哪里有监控,哪里没有,都很清楚,是吗?祁烙嘴角忽然微微上扬,紧接着又板起脸,图穷匕见:而且,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库房里偷面粉,说明你有工厂的钥匙。
我巫乐炎忽然明白了祁烙的意思。
对工厂异常熟悉,知道监控的位置和死角,还有工厂的钥匙,想要作案岂不是太简单了吗?
他明白,自己不知不觉中掉入了祁烙的圈套当中,这是自己和别人斗嘴时惯用的伎俩,可自己陷入其中,滋味当然不好受。
他有点着急了,说:我我有不在场证明!那桩案子不是我犯的!我二十九号那天一直待在家里!
面粉厂爆炸,根本不需要人为操控,只需要事先做好布置,增加空气中面粉颗粒浓度,电火花一产生,就有可能将之点爆。祁烙盯着他的眼睛,说道:所以,你的不在场证明,实际上根本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