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有句话想说,一定要说:我踏马连杀人的事儿都和你们交代清楚了,我还能有什么阴谋呢?还能怎样搞风搞雨?难不成搞阴谋还能给自己免罪?没有这回事吧?刑法里头木有这么一条吧?
按理来说,我这会儿既然已经交代了罪名,那么,除非老老实实的配合你们,将自己所作所为包括心理活动等统统都讲述清楚,并争取到了立功的机会,才有可能争取到满足法定范围内的从轻或者减轻处罚的条件。
在这种情况下,我再使那些阴谋诡计,再想方设法搞风搞雨,对我能有什么好处呢?没有吧?我虽然不说多么聪明,但至少这些与我自己切身利益相关,或者说尽可能止损、减少付出代价的东西,还是多少看得清的。
毕竟,没有人会拿自己被限制自由的时间,乃至是自己的生命来做赌注赌博的吧?
你说得对。华钰颔首。
她发现,自己虽然在审讯的过程中,已经逐步提高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看法,将他看作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劲敌,但发现自己还是免不了看轻了他,这家伙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能说会道,而且说得非常有道理,让人难以辩驳。
但,难以辩驳不代表无法辩驳。
华钰很快便发现了破绽,说:可这仅仅是一般情况。世界上,总是少不了用生命去赌博的疯子。甚至于,当预期赌赢了所能获得的利益大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可能变成这种疯子。
有一句话你一定听说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杜昂,我想你就是这种人。
通过你的描述,虽然你一再强调自己非常注重稳妥这两个字,每一步行动都力求万无一失,可以说真的是非常稳,甚至都不会、也不敢小看我们警察嗯,关于这点,我还是倾向于相信你的。
但问题是,除了稳妥这两个字之外,我还看到了,深深扎根于你心中的赌徒心态,当预期利益足够高,而自认为风险其实并不大的时候,你完全有可能铤而走险。
比如,当你认为完全有可能将所有的罪责、脏水统统都泼到那个连续作案十余年,却至今尚未落网的气钉枪连环杀手身上的时候,你便直接壮起胆子来杀人了。
要知道,杀人可是大罪,你赌这一把,出的赌资或者说可能会付出的代价可是相当大,至少都是十年,大概率十五年到无期,甚至死缓、死刑的可能性也不低,要影响恶劣,更是妥妥的死刑、死缓。
但你觉得,你的计划很稳妥,应该不存在太大的问题,我们不会发现你犯案的事实,而你要赌对了,所能获得的收益则是安定、稳妥的生活,再没有人怂恿你的配偶,挑拨你俩之间的关系。
计算了下风险、代价、利益之后,你就毅然决然的堵了这一把。还有,你之前装疯卖傻,我认为,这其实也是一次赌博,只不过由于事发突然,你没能来得及好好计划,这才出了错,赌错了方向。
所以说到这里,她身子微微前倾,死死的盯着眼前因她的话语而显得有些局促的男人,接着道:
只要利益够大,风险自认为可控,你,完全有可能拿自己的自由被限制的时长,乃至是生命去作为赌注,豪赌一把,我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