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雨说:这么说来,凶器的特征性很强呀,搞不好能借此作为突破口推动案情
没那么简单。华钰瞥了陈秋雨一眼,说:锋利的刀要给它整钝掉还得费点周章,但钝刀要稍微磨锋利点并不费劲。以凶手目前表现出来的反侦查能力来看,不会想不到这点。
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后略显失落,华钰又笑道:不过,这道的确是个调查方向,只不过得稍微费点周章。
噢?怎么说?陈秋雨有些好奇。
华钰将薛辛的脑袋放下,解释说:自家用的菜刀,不会给整到如此钝的程度,否则生活上都会相当不方便。所以,这把刀应该不是凶手自用的,可能是通过别的途径获得,比如菜市场废弃了的老菜刀、剁骨刀。
而且,从骨损伤的情况来看,作案砍器上有多处卷刃、豁口,这也是一个特征点,有助于做砍器的同一认定。
陈秋雨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随后又想起件事,问道:对了华姐,你觉得凶手的力气到底大不大?
不大。华钰直接说:你看,几刀未能劈砍在断截面一线上而在骨表面留下的伤痕,程度和深浅上都相差不大。如果凶手刻意控制、拿捏力道,不可能控制的这么精准。所以可以肯定,这几下劈砍,凶手都用了全力。
砍器虽然钝,但毕竟还是砍器,如果力气正常的青壮年男子的话,砍断颈部也用不了这么多刀,因此,可知凶手在力量上并不大。
而且,从砍创的散在分布来看,作案人下刀也并不稳,最偏的距离断截面甚至有三厘米左右,还不算躯体那边的散在砍创。如果是年轻人,即使刀工再差,也不至于偏离到这种程度。
所以我猜测,作案人年纪较大,在五十甚至六十岁以上,搞不好还患有帕金森综合征。
陈秋雨赶忙掏出自己的小本本,认认真真的做记录。
见此,华钰心中忽然有些感慨。
好几年前,陈秋雨刚刚毕业,通过了招警考试后被分配到支队见习,跟的带教老师就是她。那个时候就如现在一般,她一边工作一边讲述,而陈秋雨则站在一旁打打下手,并将她说的话统统记录下来。
但不得不说,华钰并不是个好老师,她仅仅是讲述自己的发现,以及自己的工作步骤罢了,偶尔还会让陈秋雨实践一番。但她很少抛出问题,陈秋雨没有多少思考的空间。
所幸小姑娘天资聪慧,再加上又努力,好学好问,这才在短短数年间,得以独当一面,成了南都支队的主检法医师之一。
感慨了一小会儿后,她又将发散出去的心思重新收敛回来,说:开始解剖吧,我开颅看看。不过,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估计再检查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说着,她拿起解剖刀,快速的将薛辛脑袋上的缝合线一一割断,用镊子取下,先仔细看了看各处损伤,确定陈秋雨的检查不存在疏漏后,才把头皮往前后两个方向掀开,将颅骨取下,双手把脑组织捧出来,固定住。
颅骨、颅底部未见骨折和骨损伤。她先仔细检查一遍颅腔,确定没问题后,才看向脑组织,仔细检查一遍,说:脑组织也的确没有肉眼可见的挫伤和对冲性挫伤。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组织病理学检查报告,但没有用手去翻,只是盯着,点点头说:嗯,从组织切片的情况来看,脑组织的确受到了缺血损伤,你提出受害者可能死于缺血性或损伤性休克倒也没错,但不够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