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后,狄兴志终于还是开口了。
我怀疑,一切的根源,还是我这辈子盗掘的最后一座坟。他接过祁烙递过来的烟,点上。
昨晚,他被送到医院治疗,右臂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而今早麻醉醒来之后,他说,并不愿意待在医院,希望能回拘留所,早点判刑,早点入狱,早点下去见他妹妹,而警方在询问过主治医师后,同意了。
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绷带,他说:我盗墓的时间不长,但也有几年,一些经验还是有的,那座墓,太古怪了。
按理来说,它外表看上去规模不大,里头或许会有些值钱的东西,但绝对不多。可没想到,里头的殉葬品,说是琳琅满目也不为过。
而我这个团伙的带头人,事先明显探听过消息,仿佛还猜到里头很危险,不但蛊惑本想洗手不干的我下最后一次墓,还找来了一大帮打手,将墓里头所有的陪葬品,包括尸骸在内,统统洗劫一空。
奇怪的是,我们并没有碰到任何危险,而且,他表现的非常着急,吃相难看的很。说道这里,狄兴志顿了顿,回忆了一会儿,抽了几口烟,才接着说: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似的哦,也有点不对。
严格的说,他当时的想法应该是:捞一笔大的,以后再也不干了。没错,就是这种感觉。说实话,我很奇怪,他之前并没有透露出半点洗手不干的想法出来。
做完这笔,我们用极快的速度将东西给卖了。本来如果好好谈,这个价格还可以再翻几倍,但他却非常猴急,而且这一过程中,他一直要我贴身跟着,说可能会有人打这批明器的主意。
等他拿到钱,就忽然失踪了,我怎么都联系不上他们,而同一团伙的人,也在很短时间内先后消失,听说是躲到国外去了。
华钰眉头一皱: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
没有。狄兴志摇头:我只是个打手而已,虽然地位不低,每次分到的钱也不少,但并没有真正融入团体当中去,很多事情,他们都不会直接告诉我。
祁烙翻了翻审讯记录,问:听沈庆椿说,你后来遭遇了暗杀?
是的,大概就在我拿到钱过后一星期。狄兴志说:具体多久记不清了,反正就几天吧,半夜里忽然有一伙人跑进我租的房子里头,他们都拿着砍刀和匕首,逼问我那批货在哪儿,我推测指的就是那堆明器。
我已开始以为他们是眼红劫财的同行,也不在意,跟他们扭打起来,但没想到他们出手非常狠辣,我身上中了两刀,我就赶紧打翻两人跑路了。
后来想想,团伙里头的那群人统统失踪,只留我一个,会不会是想拿我当挡箭牌的意思?再往深里头寻思,那个墓实在太古怪了,里头值钱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会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