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把自己当外人。
上官宛白头疼不已。
她的住处有些偏远,黎子安停车都没法停,找到停车地方后,还得步行很长一段距离才能到。
估计是怕黎子安责骂,下属将传给他的照片拍的好,现在亲眼看见,其实这只是一栋很破的居民楼,各个窗户里传出做饭的香味。
很朴素,也很简单。
但设施实在是太破了,连电梯都没用,只能爬楼梯,上官宛白的房间在三楼,这么爬上去,黎子安长得高,一步三个楼梯。
她在喘气。
上官宛白终于看他一眼,他一身名牌,手上那块表就是这儿的人十年的收入,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见黎子安欲言又止,她率先告诉他,“别怪简茂勋,这是我自己挑的,我现在的身家负担不起那么多房租,就这,一个月还两千五呢。”
黎子安所有的话就这么被噎回去了。
房间是一室一厅,不是很大,站两个人都逼仄,好在整洁干净,看来她不在的日子,有人帮她打扫了。
黎子安沉默下来,他环视了一圈,依然无法接受。
这里还没有在z城别墅的一间房间大。
z城,一线城市,那里有亿元的公寓、贴着金箔的轮船,飞机场里停着数架私人飞机,写字楼里的白领拿年薪百万的酬劳,繁华,鼎盛,大都会。
而在x市的这个地方,肮脏,凌乱,不体面。
黎子安单手掩鼻,少见的皱起眉头。
上官宛白不敢看他的眼睛,她相信如果不是他主动提出要过来,黎子安肯定掉头就走了。
上官宛白简单收了一下东西,将矿泉水倒进水壶煮热。
黎子安站在一边,只听“砰”的一声,透过缝隙看出去,外头一个喝得烂醉的男人被人架着回来。
他的房间和上官宛白的只有一墙之隔。
他站在原地,狭隘的空间能够看见上官宛白蹲在地上忙碌的收拾,简易衣柜里不小心掉出来的衣服一看就是劣质品,一件超不过百元。
谁能想到这个女人,从前是含着金汤勺生活的呢。
黎子安说不清心里弥漫的滋味。
离开他,上官宛白的生活不过如此,没了他真的就是在泥泞里。可她似乎甘之如饴。
上官宛白从来不是一折就弯的草芥。
黎子安走到阳台上,语气很不好,“抽根烟。”
上官宛白搞不懂黎子安在发哪门子脾气,也不想管,她跑下楼去超市买菜,这就是饭点了,委屈了他不晓得要怎么发脾气。
穿过马路时看见黎子安那辆车还停在路边,和旁边十万一辆的车比起来显得华贵奢侈。
这个破地方是有钱人不屑来的,这车放这实在招摇。
黎子安身高一米八几,站在逼仄的地盘显得更高大,他指尖点了一根烟,站在阳台上,眼看着上官宛白穿过马路的身影,虽然瘦弱,但得到自由的她十分雀跃,走路步子都不一样。
他就这么盯着,心情复杂。
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来,“是你!”
黎子安侧头看去,发现是上次那个小女孩,叫伊伊的,在左边的阳台上,站在小板凳上,端着花壶给花浇水。
“那漂亮姐姐是不是也回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