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悠束刚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她立刻把眼里的紧张尽量收了起来,声音也放轻缓下来。
陈贤,你怎么来了?我正在让医生帮我看看胎儿的发育情况怎么样呢。
陈贤走进来一脚把门重新踢上,冷笑着走过去:是吗?
他的神情和语气都表明了他对她的话根本不信。
他知道了?这个念头涌上安悠束的脑海里,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
不,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她掩饰地这么好,她只跟他见了两面,还都是在医院里,不应该有破绽的。
对啊。安悠束温和地笑着,看起来更有底气了。
段睿逸也开口道:这位是你的丈夫么?看起来似乎有所误会?
安悠束点点头:嗯,我今天是自己来看您的,他不知道。
她正在桌子前坐着,段睿逸则在桌子后面坐着,身上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一次性的蓝色口罩,看起来的确就是病人来看医生的模样。
陈贤走到安悠束身边,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所谓医生,眼中隐隐流露出凶狠的光:大夫,请问您叫什么名字啊?
他安悠束刚说了一个字,陈贤就凶巴巴地打断了她:我问的是你,谁让你插嘴的?
安悠束立刻闭了嘴,眼里掠过一丝惊恐。
她其实很少见到陈贤这样失态凶狠的一面,一开始是因为陈贤对她有新鲜感,后来则是因为她怀孕了,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对她的态度一直都算不错。
以至于她都有些忘记了,陈贤可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
安悠束有些被吓到了,一动不动,也不敢再说话,跟她相比,段睿逸倒是一派气定神闲。
我叫他顿了顿,露出来的眼睛里带着莫名的光:段睿逸。
哦?陈贤笑了,但是笑容怎么看怎么阴冷:段医生是么?我就是想问一句,段医生是妇产科的医生?
安悠束手里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连心脏都开始砰砰直跳。
她刚刚就不该那么安慰自己,现在看来,陈贤他分明就是知道了啊!
我不是。段睿逸很平淡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哈哈!陈贤不怒反笑:好样的,安悠束,你真是好样的!他说完,放在桌子上上手忽然往后一挪随后发力。
下一秒,段睿逸的桌子硬是被他给生生掀翻了,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白色的纸飞起来,砸了段睿逸一身。
但他好像并不在意,淡定地把身上的东西拿开放在一边,然后站起来。
那边,陈贤已经一把抓住了安悠束的下颌向上抬了抬,安悠束被迫仰起头,身体也被半提了起来,卡在那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但他又不敢发作,因为陈贤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安悠束你真厉害啊!背着我还敢找男人!
安悠束在他的大手里拼命摇头,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怖害怕,因为这个男人力气大得仿佛要把她的下颌捏碎一般而且眼神凶狠地就像要杀人。
我没有安悠束说道。
因为恐惧,她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但这些都被陈贤解读成了心虚。
没有?没有你想尽办法三番两次来见他,居然还妄想骗我给我戴绿帽子?他说到这里脑海里突然灵关一闪,眼睛向下挪去,最终停在了她圆滚滚的肚子上:这个孩子不会
没有!安悠束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这是你的!真的是你的!
那可不一定!陈贤更加用力地捏紧了她的下颌,阴笑起来:谁知道你是什么时候怀的,怀的会不会是一个野种!
安悠束被这句话刺痛了,拼命地摇头:不是不是,真的是你的
恐惧让她的眼泪禁不住一直往下流,余光瞥见旁边的段睿逸,忍不住把眼珠转向那边,似乎在向他求助。
段睿逸似乎感应到了,终于出声道:陈先生,别误会,安小姐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你的。
你谁啊你!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陈贤毫不客气地吼过来,不过很快就察觉到异常,忽然阴测测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我姓什么?难道这个女人他说着抓着安悠束的下巴动了一动:告诉了你些什么?
安悠束骤然瞪大了眼睛,又是一阵摇头。
她告诉过自己绝对不能透露出来,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她说的,那段睿逸怎么会知道?
看到陈贤的眼里似乎隐隐带上了杀气,段睿逸心里一惊,然后又是一阵了然,不过心里百转千回,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我不止知道您姓什么,我还知道您叫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抬手伸向自己的口罩:只不过我也是刚刚看到您的脸才知道的,我之前并没有想到安小姐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会是你。
陈贤的注意力被他说过的话吸引了过去,手上对安悠束的禁锢一松,安悠束得到喘息的机会,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口呼吸着,想要咳嗽又不敢,只能捂着嘴拼命地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