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我的天使,我会守护着你,让你只属于我,也会守护好我自己,让我只属于你!
后山显得格外寂寥,满山生机盎然的葱郁也抵消不掉那种一旦踏入,从心而由来的荒凉悲伤,踏着雨后泥泞的坡路,深浅不一的脚印一排排被遗落在身后,更添伤感。
为什么把她葬在这里?看着眼前的孤坟,金溪儿忍不住悲伤,幽幽的叹了口气:一个人很孤单。
漓月抿了抿唇角,轻轻的挽起她冰凉的手,缓缓的攥在手心,不发一言。
身后保持一米外距离的身形一晃,显得有些狼狈,拳头握紧又放开,淡淡勾起苦笑: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也没什么。
漓月轻轻的吐出一口气,眯着眼看着眼前孤零零的墓碑,忍不住悲怆:为什么墓碑上连个名字都没有?
银海微微躬身,一来表示自己的尊敬,二来想要掩饰自己过于放纵的伤心欲绝,他不该有这个表情的,勉强压下心中蹿起的苦涩,缓缓开口:银海没有资格,主子更希望是国主亲自完成吧。
漓月阖上了眼帘,把眼底浓烈的悲伤掩藏,声音低哑:她有没有什么话留下?
银海迟疑的点点头:是,主子说她不后悔。他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出口,又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回忆,那一刻心底生出一股疼痛,像是藤蔓紧紧把他缠绕,生出一股子窒息。
金溪儿微微蹙眉,侧头去看男人的脸,握着自己的那双手轻微的颤抖,紧闭着的眼角下缓缓流下了泪,蜿蜒在脸上留下了一片冰冷。
我爱她。漓月忽然睁开双眼,嘴角微笑的看着身边暗暗为自己担心的人,轻轻眨了下眼睛,眼泪又一次滚在脸颊,他却浑然不觉,声音染上了岁月的沧桑,像是陷入了回忆,喃喃开口:我真的好爱她,从小到大似乎认定了,这一辈子都要好好的爱她,和她在一起,好像理所应当的存在,所以那场无可预计的失去让我几近濒临疯狂。
金溪儿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专注的凝视着他的脸,陪他一起陷入回忆,双手用力的回握住他,如果说不嫉妒,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矫情,可是真的要去介意,她又不舍得不去在乎他的感受,这一刻,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着他,为一个死去的爱人,默默流泪,缅怀哀悼。
爱是爱了,可还是成为了不可挽回的悲剧,我可以原谅她的欺骗,原谅她的背叛,原谅她的伤害,却无法原谅她杀了我最亲的人,他才十七岁,还是个孩子,她明明知道漓落和我相依为命,为什么她一点都想想我?漓月痛苦的喘息着,被他握着的手有些痛,却还是更加用力的握紧他,心口上也被他的话牵起了回忆,然后被时间治愈的伤口再次被撕开,鲜血淋淋,原以为早就不痛,现在只要想一想,都有一种窒息的难过,让她无处躲藏,原来自己还是那么的想念他,那个还是个孩子一样阳光灿烂的男人,那个大声说着要陪着自己私奔的男人,想得心都疼了。
漓月不知何时放开了手,轻轻蹲下身抚着一片空白的墓碑,嘴里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看着他留在视线里的侧脸,神色淡然,眉宇间也化开了永远凝成忧愁的眷恋,那种神情是真的放下了,也原谅了吧。
金溪儿不知道后来他在月如的墓碑上留下了什么,她只是看着他从后山回来,然后紧紧抱着自己,没有哭却红了眼睛,没有说什么,金溪儿却觉得他好像有千言万语,只轻轻的化成一个拥抱,好像要海枯石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