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话 昙花遗梦(1 / 2)

被他大力的拉扯摔在了地上,身体撞到地面的疼让她蜷缩起来,一脸痛苦却更加震惊,睁着眼睛不敢相信是看着高高俯视自己的男人,恍惚间好想看到了好多年前那个互相伤害的情景。

身心俱疲再被那些不堪的回忆撞击,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整个人陷入混沌的黑暗中去。

在苏醒后,自己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迷迷蒙蒙的揉了揉眼睛,好不容易适应光线,她一手拉开轿帘,漓月正专心的赶着马车。

这是哪?声线粗哑沉闷,忽然发声让她觉得干涩疼痛,抬起手轻轻压了压嗓子:漓月,我们去哪?

漓月握紧了马鞭,沉了口气道:当然是回去,故儿他们已经班师回城。

把他一个扔下吗?下意识的质问,眼泪迅速蒙上眼睛,从两颊滚落。

漓月烦躁的闭了闭眼睛,不带任何语气的开口:他已经死了,你不要在胡闹了。

金溪儿被他冷冷的口气吓得退了回去,蜷起双腿把自己埋在膝盖上,心里又是委屈又是难过,她没有胡闹,她知道那个人已经死了,可是就这样把他抛在身后,抛在过去,遗落给时间,让她认清不可倒退的事实,她好不甘心,自己只是想要多一点时间留在过去,不想要遗忘的那么快。

漓月听着马车里时断时续的啜泣声,心里狠命的揪着疼,他何尝不懂她,只是他不能放任她这种自我惩罚的放逐,只要狠心掐断她的念想,替她接受事实,不去逃避。

天际擦黑的时候,他们停在了一处河边,漓月把她从马车里抱下来,就这么拥着她坐在河边的大石上,静静的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发呆,怀里的人动了动,双手用力的抱住了自己,漓月缓缓一笑,摸了摸她的长发道:原谅我刚刚那么残忍,你有多难过多不甘心,我都明白的,可是总有我们无力回天的时候,那么坚持的伤心流泪,还不是要在命运下面低头,最后只是苦了自己伤了心,他可是拼了命的回来见你,我们这么多天都没有被人追捕,如果不是他放弃了自救的机会,把人引开了,然后留给你一个万无一失的安全,那么我们现在肯定过得很惨。

金溪儿抬起头,充满歉意的看着他: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没有。漓月看着她肿胀的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只是心疼你。

金溪儿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安静的月光悄悄的从云边撕开了裂口涌了出来,水面上相拥的倒影随着水波光影轻轻摆动。

他们以为一切终于尘归尘土归土,万万没预料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千丝万缕交缠的大网下,谁又清楚究竟陪葬了多少感情,在岁月的长河中发酵升华。

金溪儿忧心忡忡的看着固执而立的漓念,最终以沉默封口,漓月轻轻抱住她,聊以安慰,开口说的话却是对着已长大为人的孩子:念儿,父皇知道你有多么痛恨和愤怒,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被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心,忘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漓念面无表情的看着脚下:皇儿明白,东夷与我国仇家恨,我自是分得清清楚楚。

漓月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说来听听。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他不,爹爹他养我五年,教我五年,养育之恩大于天,东夷与我有杀父之仇。漓念死死地握住拳头,用力过猛的双臂都开始颤抖,他红了双眼,缓缓抬起头,对上漓月清冷的眸子,难言痛苦之色:父皇落难于他手,险些遇害,那个女人与我有不共戴天之恨。

漓月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皇儿,这些都是你的私心在作祟,你不甘心放下自己心中个人恩怨,我怎敢将国之臣民交到你的手中,若你因私忘公,岂不落天下人怨恨。

漓念轻轻的咬了咬下唇,双膝重重的跪在地上,仰着头不屈不服:父皇,于公于私我都有必战东夷的理由,如果父皇觉得那是我的私心,那么东夷在外人眼里本属于风月国的附属国,她领兵宣战亦是叛逆之罪,又设计陷害父皇,当有弑君之嫌,这两条罪,哪一条说我存有私念。

漓月的眸子暗了暗,嘴角不可察觉的上扬,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得好,那就拟好公文,明日早朝颁布天下吧。

谢父皇。漓念喜不自已,急忙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