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儿深吸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染上了红晕:帮,我已经后悔了。
关押鹰王的地牢阴暗潮湿,四周都是密不可防的机关暗器,故儿小心翼翼的关掉一个又一个机关陷阱,两个人平平安安的度过了长长的幽道。
如果我不答应帮你,你不会真的打算自己闯进来吧?故儿关掉最后一个机关,打开面前的铁笼,调笑的看着身后紧张兮兮的人。
金溪儿脸色一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然不会,我有那么蠢吗?
故儿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是啊,这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根本是插翅难逃,只有一心求死的人才会闯进来吧。
白信天就是死在这里了吗?金溪儿察觉到他语气里的悲伤和难过,敏感如她,猜想故儿念及环儿,想到了白信天的死,心里又是不舒服吧。
这里每个机关,都是我亲手设计的,所以他也算是死在我手里了吧。故儿苦笑着低下头,暗道中看不到光线,墙壁上的水晶灯微弱的光衬不出他的表情,可那股浓浓的悲伤带着可以闻见的绝望却让人心如冰窖般寒冷。
别这么想,没有人会怪你。安慰的话不起丝毫作用,金溪儿只能安静的沉默着。
好了,过了这个铁门,前面就是密牢了。故儿侧过身子,眼睛看着地下,声音空洞没有一丝起伏,金溪儿心里升起一股恐惧,咬了咬唇不安的开口:你不跟我一起进去?
那怎么可以?这个铁门只有在外面才可以打开,我们都进去,那就谁也出不来了。故儿忽然像是原地复活,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一眼升在半空的铁门:你进去吧,我守在这里。
金溪儿点点头,看着眼前没有一丝光亮的阴暗,硬着头皮迈出了脚步,寂静的暗道里只有两个人不轻不重的呼吸声,踩在脚下坚硬的石板地上的摩擦声显得格外刺耳。
没有多久的时间,金溪儿扶着虚弱不堪的鹰王从暗处走来,故儿眼皮子动了动,没有开口也没有帮忙,只是在前面引路。
走在前面的故儿忽然停下,金溪儿几乎撞到他的后背,有些疑惑更显烦躁:怎么停下来了。
小姐姐,后悔吗?故儿听着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心里早就洞悉了一切,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回头看着身后一脸不解的人:你知道吗?走出这里,一切就真的结束了。
金溪儿依旧不明所以,半昏迷半清醒的人发出一声低吼,像是隐忍难耐痛苦的哀嚎声,金溪儿接着微弱的光线隐隐看到鹰王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心生愧疚,语气也更加急躁:好了,先离开再说吧。
说完,也不等着他,自顾自拖着鹰王走出了不见天日的地牢,她去万万没有想到,等在外面的不是自由,而是永无止境的囚禁!
漓月冷着脸站在人群中央,黑压压的禁卫军把地牢的大门团团包围,有种窒息的压迫感逼得她浑身僵硬在原地,做不出任何表情。
故儿慢吞吞的从她背后走出来,看了一眼已经无法管理表情的金溪儿,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径直来到漓月身前,跪下:没有我的帮助,小姐姐不可能闯进暗室救人的,我愿意一人承担。
漓月的脸色晦暗不明,冷冷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他,眼神再一次定在金溪儿的身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金溪儿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脚下不稳,怀里的人扑通一声摔在地上,痛苦的叫喊着蜷缩起身体,金溪儿无力的看着脚下缩成一团的男人,苦笑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我会这么做?
我以为你会舍不得,你怎么可以舍得?漓月似笑非笑的扬起唇角,缓步来到她的面前,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抬起,逼着她与自己对视:你怎么舍得丢下我?怎么舍得丢下念儿?难道你真的要带着他离开吗?
金溪儿一脸愕然,拼命的摇头:不,我没有,我只是。
你只是舍不得他死。急切的辩解被他清冷的声音硬生生的打断,漓月嘴角抿了抿,用力的甩开她,不屑地哼笑道:我给过你机会让你忘掉,我也提醒过你,我不喜欢你心里有别的男人,为什么不听话?为了他,你都愿意委身于我,这么些天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打算背叛我?
金溪儿听着他离谱的话有些生气,他怎么可以这么冤枉自己,怎么可以侮辱自己对他的感情,难道自己的付出,连他一丁点的信任都不曾得到吗?心里失望大于伤心,愤怒越过理智,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委屈的哭出来:漓月,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从来没有要。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又是硬生生的打断她的解释,在漓月看来,她的解释都是在试图掩饰自己,心里像被刺穿了一个洞,冰冷的被人灌进了沙子,密密麻麻的疼。
金溪儿一口气卡在胸口,半天才吐出来,她微低着头急促的喘息,委屈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紧紧捂住胸口,那个地方憋闷的难受,让自己快要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