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雨如期而至,薇薇花散落了一地,显得娇楚可怜。
妈妈,你在干嘛?念儿头顶着不知哪里得来的草帽,看着金溪儿弯腰拾起满地的花瓣,很是疑惑。
金溪儿撸着袖子,挽着裙角,把花瓣一个个捡起来收入花篮里,也顾不得念儿跟在身后,拿着小铲子自娱自乐:你这就不懂了吧,妈妈我在葬花。
念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葬花?什么叫葬花?
金溪儿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着他挤了挤眼睛:就是把这些花瓣埋起来。
啊,念儿懂了,这些花是不是死了?所以妈妈才会把它们埋葬?念儿奶声奶气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乐呵呵的问:妈妈,是不是不管什么东西死了,都要埋葬啊。
金溪儿一下子怔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手中花篮子里被雨水打落的残花,苦笑着摇头:或许吧。
念儿绕到她的跟前仰着头,纳闷的看着她忽然变得呆滞的表情,一转眼看到远处走来的漓月,兴奋地丢掉手里刚刚好奇捡起来的花瓣,飞奔到漓月的怀里,兴奋地嚷嚷着:爸爸,你终于来看我了。
臭小子,我不是说过不喜欢这个称呼吗?你呀要懂规矩,我是你父皇。漓月轻轻地捏着他俊挺的鼻尖,宠溺的亲了亲他的小嘴唇。
念儿不以为然的摆弄着他的发梢,眼神瞟着一旁还在发呆的金溪儿,嘴里嘟囔着:可是妈妈说了,这样才是一家人,有爸爸有妈妈,还有我。
漓月笑了笑,眼神盯着远处的背影,轻手轻脚把怀里的念儿放下,头顶上的草帽偏了掉下来,念儿心疼的嗷叫一声,急忙去捡,也顾不得漓月迈开步子离开身边了。
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握住自己有些冰凉的手,像是耳语般低沉的话传来:怎么了?站在这里发呆?
金溪儿回神苦笑,轻轻挣开了他摇头道:没事。
漓月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悦的打量着她隐隐苍白的脸色,心里生出不忍,逼着自己把心里的郁闷压制下去,一如既往的温和:到底怎么了?看上去不舒服?
我很久没看到故儿了?金溪儿说的是事实,自从上次离开,故儿再也没有出现,她隐隐生出一种不安和焦躁。
他没事。漓月的声音飘渺的让人抓不到,眼神有意无意的躲闪: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我害怕。金溪儿忽然丢掉手中的东西,慢慢的蹲下身去抱住自己,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哭声:我害怕失去了,总感觉自己被蒙起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对一切都那么恐慌。
漓月紧了紧拳头,双手抚上她的肩头,微蹲下身子看着她:有我在,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金溪儿慢慢的把身体靠向他,双臂紧紧的揽着他,低声哭泣:漓月,不要再继续了,你收手好不好?
漓月身子一僵,明显变了脸色,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念儿的小身子就冲上来,搂住了他的脖子,撒娇的摇晃着:爸爸妈妈你们要亲亲抱抱为什么不带着念儿呢,你们不要念儿了吗?
漓月缓和了表情,伸出手把背后的小家伙拉到前面,怜爱的看着眼前红扑扑眨着大眼睛的小人,会心一笑道:怎么会舍得不要我们念儿呢?就是因为念儿,所以不惜一切也要把念儿留在身边,哪怕只是一丁点会威胁到念儿的,我都不会留着他。
意有所指的话让金溪儿脸色更加惨白,浑身僵硬的退出他的怀抱,低着头缓缓起身:我明白了。
去看看故儿吧,那个孩子太倔了。摸了摸念儿的头,漓月无奈的叹了口:他竟然私自放走了白信天,我为了以正国法,把他收监了。
白信天真的逃走了?金溪儿看着漓月似笑非笑的表情,心像是被抽离了痛感,麻木僵硬。
漓月弯了弯嘴角,讥讽的摇头笑道:他这个老顽固,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非要拼个鱼死网破,他妄想带着鹰王一起离开,不过也死得其所了吧。
死了吗?金溪儿无奈的闭了闭眼睛:故儿怕是更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