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大清早不让睡觉,却被叫来这里看他睡觉,金溪儿窝了一肚子火,在这里站了快要一个多时辰,床上的漓月似乎睡的很香。
漓月翻了个身,身上的金丝蚕被滑到腰际,慵懒的睁开了眼睛,似笑非笑的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轻轻的勾了勾:过来。
很轻柔的声音,却容不得半点反抗。
金溪儿迷惑的看着他,不情愿的迈开步子,执着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晃了晃有些晕乎的脑袋:到底什么事?
没事,想看看你,刚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你,醒了,就特别的想见到你。漓月睡眼惺忪的勾了勾嘴角,指尖轻轻的揉搓着。
金溪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什么?就因为一个梦,天不亮你就把我折腾起来了?
漓月微微点了点头,深深的把头埋入臂弯,发出闷闷的声音:就是忽然想了。
金溪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揉了揉揉太阳穴:下次可不可以搞清时间,我会被你弄得神经衰弱的。
恩?漓月似乎听不懂,迷惑的抬起头看着她:什么意思?
金溪儿快要哭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一旁的卧榻上躺下,在上面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甜甜的去找周公哥哥了。
漓月不自觉的扬了扬嘴角,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睡着的样子,刚刚的梦很可怕,原来自己在害怕,才那么迫不及待的见到她吗?
似乎沉醉在她的世界里,漓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睡塌上那祥和的睡颜,伸出手眯起眼睛,指尖仿佛可以触到她的脸,描绘着她美好的轮廓,柔媚的线条泛着朦胧的光晕,一霎那竟有些错不开眼睛。
月。熟悉又陌生的女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手刚刚落下,寝室的门就被人推开,月儿撩起半厅的珠帘,玉珠碰撞的声音愉悦着耳膜,蹑手蹑脚的拎着裙摆走进来,紧紧地咬着嘴唇忍着笑意的脸,在看到卧榻上的人时瞬间僵硬,紧咬着的唇变得青白,脸色灰暗,薄薄的水汽漫上眼睛。
刚刚来的,太累了就睡下了。漓月看着她委屈隐忍的模样,于心不忍,伸出双臂宠溺的笑着。
月儿无声的眨了眨眼睛,一滴如光的泪滚落,似乎滴在了漓月的心上,被灼烫的感觉,滚辣的疼!
吸了吸鼻子,轻轻走过去窝进他的怀里,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轻轻地缀泣,瘦小的肩微微颤抖着,感觉到贴身的亵衣被染湿了一大片,贴着皮肤粘粘的发烫。
我是不是很讨厌,明明只是一个舞姬,得到了你的宠爱,却还自私的想要独占你的爱。月儿抬起哭红的双眼微仰视着他,雕刻的五官在朦胧的初阳下极致的柔美,情之深处抚上他的脸侧,微微前倾,吻上他的唇,轻轻地允吸着有些淳厚的双唇,舌尖扫过他的唇瓣,感受着那细细的纹理。
漓月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着她温柔有些渴求的吻,心却不小心被什么撞了一下,自责的、懊恼的、心疼的说不清的情绪涌上心头,紧紧地闷在胸口。
月儿侧过他的唇,轻轻地伏在他的肩上,呢呢喃着: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漓月抚揉着她长长地顺发,浅浅的勾了勾唇,那抹苦涩和无奈是自己也无法解释的,眼神瞟到了卧榻上的人,微微一愣,看错了吗?
金溪儿睁着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眼角的光痕是眼泪吗?
看着他看着自己,金溪儿急忙闭上了眼睛,微微翻过身去背对着他,一只手紧紧地捂着口鼻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卧榻上柔软的毯子,手心的汗渐渐地被吸干了。
为什么要哭,她不知道。只知道看到他和她拥抱接吻,心被剜了一下的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她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漓月毫无痕迹的推开了月儿,宠溺的捏了捏她哭红的鼻尖,笑道:我去洗洗,陪你吃早膳。
月儿眯起眼睛笑的弯弯的嘴角露出糯米白的牙齿,可爱中透着妖娆的美:好,我等你。
漓月目送她关上房门离开,嘴角的笑容垮了下来,紧握的掌心竟然出了一层密汗,潮湿了原本干燥的掌心,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下床,穿鞋,穿衣。
醒了的话去吃点东西吧。要离开的时候,微微侧过身子对着卧榻上的人,眼睛却一直不敢注视。
知道了。金溪儿可不是娇柔做作的小女人,大大方方的转身露出一个舒心的浅笑,顺势伸个懒腰趴在手臂上,咕哝着:其实还有点困。
漓月一瞬间恍惚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她的笑颜竟然绽放的那么通透,仿佛刚才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半个月的时间,漓月总是有意无意的陪着月儿,弥补她的不安。金溪儿往清心居一呆就是一天,漓落和紫钗自然而然的成了常客。
喂,你干嘛?漓落看着金溪儿拿着铁锹在靠南墙下一片松软的土地里不停地忙活着,皱了皱眉不满的走过去,把她整个人拉近怀里:都三个月的身孕了,你可不可以照顾一下我的干儿子,你这么蹲在地上一直弯着腰,他会不舒服的。
金溪儿忍不住笑出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哭笑不得:你能不能先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