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了?金溪儿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想起之前昏迷的时候,漓月来过么?可能是做了个梦,他怎么可能会来看我,真的只是幻觉。
想什么呢?漓落看着她游魂的样子,忍不住敲了她的头,继而吩咐阿狸准备些吃的,还细心地叮嘱要清淡营养的流食。
紫钗找来了干净的衣服:睡了这么多天,不敢让你折腾都没换过衣服,先去洗洗沐浴更衣,然后吃点东西。
金溪儿感激的看着他们,眼泪像是等待许久哗然而出,她使劲的点点头:好。
风敏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怎么哭了?
你们怎么都对我这么好呢。金溪儿撒娇的揉了揉鼻子,把头靠在紫钗的胸前磨蹭着,这样有人依赖的感觉真好。
漓落猛然白眼:呀,看来你好得很,都可以无赖了。
金溪儿撇了撇嘴不满的瞪着他:我是病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漓落张张嘴想反驳什么,被紫钗和风敏恶狠狠地眼神瞪了回去,识趣的抿了抿嘴,自己嘟囔着什么被金溪儿爽朗的笑声掩埋。
整个人泡在浴盆,一层厚厚的妖艳的红色玫瑰花瓣浮在水面,阵阵沁人心脾的香气随着水瓮的一上一下窜入鼻息,陶醉的整个身子没入水中,任由紫钗把玩着她长长地黑发。
紫钗,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半响,她抬起头定定的看着身边一直为她冲洗的紫钗,因为水汽的缘故,两个人的视线有些模糊,连声音都有些恍惚不可闻。
紫钗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轻地把她的长发绕到脑后,双臂撑着水桶的边沿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
我昏迷的时候他来过吗?自己都紧张的捏紧了拳头,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鼻尖,太想知道答案,因为那个梦太过真实,他的声音,他的吻太让人着迷。
紫钗沉默半响,再一次开始冲洗她洁白如玉的双肩,慢悠悠的开口:嗯,是她把你抱回来的,看得出来他很紧张。
心里被什么撞了一下,水水太热了,只感觉周身毛孔都被打开,一股奇异的热流窜入脑门,眼睛里有什么湿热的液体滚落,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水纹中,她吸了吸鼻子。慌乱的抹了一把脸,干笑道:是么。
花溪,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漓落让我不要说的。紫钗忽然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着半遮半掩的窗子透着的白光。
什么?金溪儿忽然开始紧张,隐隐的有些期待着什么。
紫钗紧紧地咬了咬唇,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你混迷的两天里,他一直守在你的床边,彻夜未眠,你第一次醒来的时候,他好像哭过了。
他真的哭了?那么那一切都不是幻觉,他的吻,他的眼泪,他的急切,他的欣喜,还有他在耳边的呢喃,都是真的。
漓落怕,怕你心软,他说不要告诉你,反正国主是不会承认的。紫钗战战兢兢的歪着头仔细的瞧着金溪儿的反应,看她忽然哭了,有些着急。
没有。金溪儿抽噎着伏在桶沿上,嘴角微微上扬:我真的很开心。
你爱国主吗?紫钗双手抚上她有些颤抖的肩,轻声的问。
金溪儿抬起眼定定的点点头:好像真的爱了。
紫钗沉默了,她紧蹙的眉头和眼里的担忧白裸裸的表明着自己并不看好的立场,金溪儿也不多说什么,她和漓月之间太多复杂的东西说不清了。
吃过东西又躺了一会,恢复了些体力,想起那个似乎总被遗忘的人,准备了一些庚玉爱吃的东西,那一次就在没去看过他,他还好吗?
庚玉身上的镣铐都没拆除了,脸色有些吓人的惨白,毫无血色的嘴唇一起一合,白色的囚衣包裹着他清瘦的身子,平静的躺在草席上,旁边矮桌上的饭菜看上去一点都没动。
轻轻地走过去放下饭盒,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摩擦着虎口处黄色的茧子,长年累月的带兵打仗,被兵器磨出来的老茧记录了他的辛酸,他的手很苍白,青筋很明显的埋在皮肤下,手指关节分明,又细又长,每个指腹上都有不同轻重的薄茧,轻轻地摩擦还有些硌手。
被她腻歪的动作吵醒了,庚玉缓缓地睁开眼睛,愣愣的看着她,可是他的眼神好空,没有任何焦点的空洞,胸口忽然起伏的厉害,他反握住金溪儿的手放在掌心:花溪,是你吗?
是,是我。金溪儿轻轻地摩擦着他苍白的脸颊,怜惜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