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话 我要带她走(2 / 2)

庚玉无奈的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算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后悔?漓月的身子僵住了,冷冷的迎上他木讷的双眼,勾起一抹清冷的弧度:当年你居然丧尽人性的凌辱月如,让她含恨而死,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回报给你而已,我就是要你后悔,要你痛不欲生。

当年?不,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为什么会为它后悔呢,不管你相不相信,那件事情我根本不知情。庚玉认命似得头枕着墙壁看着对面,眨了眨酸涩红肿的眼睛,自嘲的笑着:我只是说,你会后悔的。

漓月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我不会让自己后悔。

那就放了她,那个月儿,她一定有问题。庚玉手指紧紧的抓着衣襟,感觉到胸腔似乎被什么噎住,透不过气来,大口大口的喘息试图平复,却隐隐觉得浑身被刺痛,每个地方都在痛,心脏的地方像是被人狠狠的扼住,无法呼吸无法心跳。

漓月怨念的想要对他发怒,反驳他言辞污秽月儿,毕竟她那张脸是自己最在乎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她半点不是,可是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看着僵硬的躺在地上痛苦叫喊的庚玉,诧异的紧锁眉梢,似乎不能反应他忽然痛苦的征兆,但是表情的狰狞扭曲脸色异常惨白却不像是假装,隐隐觉得不安,对着门外方向大喊:银海。

冲进来的银海稍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国主,有什么吩咐?

进去看看他,怎么回事?漓月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熟睡中的金溪儿,担心吵醒她,亦或者更排斥她醒来后的反应。

银海摸着他的鼻息,又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翻开他紧闭的眼皮,偷偷地闭了闭眼睛,不动声色的喂他吃下一颗药丸,起身走出牢房,恭敬的低着头:国主,没什么异常,他醒了。

顺着他的话漓月才注意到庚玉已经清醒,只是眼神似乎空洞无神,愣愣的站直身体望着前方,轻轻的眨了下眼睛,有些不解:你刚才怎么了?

银海悄悄的握了握拳,稍稍退到一边,不着痕迹的偷偷看了庚玉一眼,庚玉听到声音回过头来,眼神是死一片的寂静,灰黄的眼珠黯然无光,他慢慢的推开牢门缓步走来,漓月似乎不能理解的歪了歪头,紧紧地注视着他。

我要带她走。庚玉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淡淡的带着僵硬。

手已经用力扯着牢门的石锁,叮叮梆梆的声响吵醒了金溪儿,不满的皱了皱眉,眼皮眨了两下,眼前的影像渐渐清晰,她惊醒般起身瞪着忽然出现的漓月,眼前反常的庚玉更让她困惑:庚玉?你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漓月冷冷的盯着他,鲜血顺着本就枯瘦的双手流下来,沾染了有些泛黄生锈的石锁,滴滴没在灰暗的地上。

咔嗒一声,石锁链被他硬生生的扯断,面无表情的推开牢门,一手紧紧的扣住金溪儿的手腕,一手推开挡路的漓月,嘴里一直在生硬的重复一句话:我要带她走。

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断了,砰的一声,漓月整个人僵硬的顿在原地,呆呆的看着被庚玉拽着手臂踉踉跄跄离开的背影,她回头的那一眼让漓月瞬间回神,狼狈的追了出去,失声大喊:站住,不准你带她走。

银海停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睛,跟了上去。

漓月紧随着拦下他们,那一瞬间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堵在胸口难受的要死掉,听他要带她离开的那一刻,就好像什么东西在身边坍塌,说不清道不明的害怕,看着金溪儿看着自己有些眷恋的眼神,竟然慌了,没来由的慌了,害怕她消失的恐惧紧紧地笼罩这自己,就这么追了上来,紧紧地把她拽紧自己的怀里,深深的拥住她,心里慌乱不安的情绪一点点消失了。

金溪儿诧异的依偎着他,刚刚心里涌起的酸涩和恐慌被他温暖的怀抱冲垮了,眼泪止不住的浸入他的衣衫,那一刻竟然希望他追出来,那一刻希望拉着自己离开的那个人是他,心里还是很在乎的吧。

还没有好好的享受,却被一个大力的拉扯,整个人再一次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应该是身体十分熟悉的那个怀抱,错愕的看着神色有些不对劲的庚玉,一时无法缓过神来,耳边就听到一阵厮打,眼前的两个人已经打成一团,惊慌失措的看着远处涌来的禁卫军,身后银海大声叱喝的声音让她心绪飞乱,纠结着如何阻止。

一团糟的大脑忽然被什么声音惊醒,再一看已经是倒在地上痛苦叫喊的语昭,惊慌她为什么会出现之际,庚玉已经拽住自己的手腕突出包围圈,紧接着另一只手腕被漓月狠狠的握住,身子似乎快被扯断,吃痛的惊呼出声,左右看着两人之间:你们干什么?快放手。

放开她。漓月阴冷的声音隐隐夹杂着愤怒,沁冷的杀气慢慢的沉淀在四周,拉扯的力道愈发用力,金溪儿痛苦的闷哼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瞥了一眼倒在地上半撑着身体,痛苦绝望的看着他们的语昭,刚刚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顾生命危险的挡在庚玉的身前挨下了漓月的一掌,这样深刻至死不渝的爱情深深撼动了金溪儿,这个女人爱的太痴太傻,最后深深沦陷痛苦的只有她自己而已,似乎感应到她了的目光,语昭决绝的看着她,凄凄的扬起嘴角笑道:他眼里只看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