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安的手指才刚刚触碰到黄蝎的后背，便沾染了一手的粘腻。

她猛然抬起手，这才看到那纤细的指尖上竟然是一片红色。

鲜红的血液正顺着自己的指尖一点点地往下滑落。

暗使，你这是怎么了？

顾清安心中大惊，起身便要去寻医药箱。

没想到黄蝎却是一把拉住顾清安。

顾清安的双眼微动，猛然侧过身子，低着头，瞧了两眼正趴在地上，微微抬起手，指尖勾着自己手腕的黄蝎。

暗使

顾清安的心下一紧。

她慢慢蹲下身子，扶住黄蝎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让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

黄蝎的面色极差，脸上没有些许血色。

他身子微微向前探动，靠在桌上，眉眼轻轻挑动一番，凝视着顾清安，挤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低声道，十七，你可以叫我一声黄蝎吗？

顾清安不解地凝视着黄蝎，暗使，你这是在说什么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去给你寻医药箱。

黄蝎却摇摇头，抿着下唇，依旧望着顾清安，轻声道，十七，你进暗阁多少年了？

顾清安蹙着眉头，心中焦心不已，抿着唇角，低声道，已经快十年了。

十年。黄蝎的嘴角微动，露出一个淡漠的笑容，你不知道暗阁的催心丹吗？

催心丹？顾清安不解地勾动眉角，一脸诧异之色。

我活不了了。黄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微弱不已。

他长吸一口气，慢慢地挑动眼角，凝视着顾清安，以后，暗阁自然会派人前来与你接头。只是，不管暗阁派来的是什么人，你都要多留出些心思。

顾清安摇摇头，为什么会这样？

今日宫中唤你前去了吗？黄蝎唇角挂着那抹苍白的笑容，凝视着顾清安，有气无力地说道。

顾清安想起那只落在陛下手中的玉佩。

她蹙着双目，微微点了点头，去了。前些日子你拿走的玉佩被秦楚楚交给陛下了。我回来之后，也试探过王瑛。是你把玉佩给王瑛的吧？

黄蝎的笑容收敛了些许，随即便哈哈大笑起来。

自己与黄蝎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从来没有见过黄蝎像今日这样放声大笑过。

许久之后，黄蝎才停下了笑声，望着顾清安，一双手搭在桌上，轻轻点动两下，低声道，十七，我早就应该想到，你是多聪慧的一个人啊。怎么会猜不到这玉佩的来历呢？既然你都已经猜到是我了，为什么还肯让我进屋？

顾清安低着头，搭在桌上的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嘴角微动，沉声道，我自从进了暗阁以来，便一直都在你的手下做事。与其说我听的是暗阁的指令，不如说，我听得就是你的指令。这个世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与我而言，你便是最亲近的人。

仅仅如此吗？黄蝎却猛然伸出手，一把握住顾清安纤细的手腕，盯着她的双眼。

顾清安被黄蝎这样的神情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