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过去已经太久了,自己都要忘记这位卓文定了。
听闻,他父亲在朝中兢兢业业,不敢行差踏错半步,也不知为何倒是骄纵的儿子无法无天,便是白日里在这京城之中,也敢如此阵仗。
只是不知道,他这番大张旗鼓,往城外而去,要去做什么?
正想着,却见迎着那轿撵而来一队车马。
车马离得很远,隐隐约约之中,只见到中间的马车似乎和往日里的皆不相同。
那马车只有一个顶棚,四周却都是空空如也。
正中央立起的座位看样子竟然是一张卧榻。
那卧榻之上,倚着一个男子。
男子右手随意地搭在一侧的扶手上,左手垂在膝盖上,手中握着一盘念珠,双眼微闭。
如若不是那手中的念珠是不是晃动两下,甚至让人觉得他已经睡着了。
正打量期间,却见这轿撵已经和那马车对面而立。
两队人马皆停了下来。
如此两队人马站在街道正中央,倒是惹得周围的行人无法上前,纷纷立在一侧,抬眼看着两队人马。
方才开道的小厮瞧了一眼马车上的男人,别过头,望向身后的轿撵,低声道,公子,是临王殿下。
轿撵中的人慢慢掀开轿帘,探出头,瞧了一眼。
轿撵边立即有人拎住那帘子。
是临王殿下啊。卓文定手中握着一柄棕色扇子,来回晃动两下,也不下轿,只抬眼瞧了马车上的人一眼,便缩回身子,低声道。
夜初逸缓缓睁开眼睛,觑了觑卓文定,唇角勾动,面上维持着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卓公子风尘仆仆,这是要去哪里啊?
卓文定啪地一下合上扇子,在手心中敲打两下,约了友人,要去城外叙旧喝茶。不知临王殿下能否让开些许,让我的车马先过去啊?
说完,卓文定的双眼更加阴沉几分,盯着夜初逸之时身子来回晃动,一副不屑的模样。
顾清安见状,眉头紧蹙。
她别过头,瞧了一眼碧芜,低声道,那日在宫宴之上,这卓文定一见到夜初逸便像是见了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般,想不到今日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给夜初逸难看。当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碧芜侧着身子,握紧帕子,盯着眼前两人,小姐,这卓公子一向都是这幅样子。若是遇到官大些的就礼让有加。可若是遇到那官小的就嚣张跋扈。只是,临王殿下这身份,想不到他也是如此跋扈的样子!
顾清安闻言,蹙着眉头,低着头,思量一会,便明白一二。
看来,卓文定今日分明是有备而来。
夜初逸在河西战败,又瘸了一双腿,在朝堂之上实力定然大不如前。看来,这卓家是急着要向陛下表忠心,与夜初逸摆脱关系呢。
想着,顾清安的心下也不由地为夜初逸捏了一把汗。
她望着夜初逸,此人倒是一脸镇定地坐在马车之中,抬眼觑了觑卓文定,冷哼一声,我要进宫面圣,事情紧急,还是请卓公子为我让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