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棚很快就搭了起来,花圈什么的也都陆陆续续地送来。却见挽联上写着:
难忘淑德,永记慈恩。春晖未报,秋雨添愁。ashash长子林铎、长媳甄秀华敬挽
慈竹当风空有影,晚萱经雨似留芳。ashash长女林燕、女婿李云诚敬挽
流芳百世,遗爱千秋。音容宛在,浩气长存。ashash次女林夏、女婿杨益敬挽
连我都榜上有名ashash
慈颜已逝,风木与悲。ashash长孙女林采薇、外孙李宏宇、杨岳林、外孙女李嘉叶敬挽
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守孝也没那么多好奇和打探,无非是跟着老爸哀戚戚地跪在灵堂前,答谢前来吊噎的宾客。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累得背疼,晚上回去妈妈给我揉背,忍不住道:
也就你跪的那么勤快,没人的时候不知道坐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龇着牙,表示母后大人说的很对。转身看妈妈穿着重孝,眼底也是一圈乌青,心疼道:老妈你也辛苦了。
得了吧,你爸才是辛苦,熬着两个晚上没睡了。好在现在是夏天,不想你爷爷走的那一年,春寒料峭的,葬礼结束你爸他也病了一场。
你们俩都注意身体,剩下的事都交给管事的,再不济还有我们这些小的呢。
靠你们?妈妈白了我一眼,很不屑地说:怕是靠不住啊。
这话说的太伤自尊了,我觉得有必要为自己正回名,我拍拍胸脯,说:
咱也二十好几了,妈妈,不要老拿我当小孩子。
你啊,在我眼里,永远都是长不大的臭丫头!
我心里一暖,恨不得在她怀里打个滚。
来,你也躺下,我给你按摩按摩
到第三天,悲伤的气息不是那么浓重了,吃饭的时候还能和我的那几个弟弟妹妹聊聊天,我是孙子辈里最大的,下来是大姑姑的儿子李宏宇,只比我小两岁,在然后就是今年高考的杨岳林,最小的李嘉叶,在省城念书,昨天才赶回来。
我们几个能凑齐也挺不容易的,想我十一二岁的时候,他们都是些豆丁大的小不点,那时候我简直就是娃娃头啊,领着他们满城各处地跑,要么是公园里挖泥鳅,要么就是在干了的湖边玩捉迷藏。那时候也是有一些革命友谊的,不过长大以后,我念了好多年的书,每年和他们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总觉得,每见他们一次,他们的个子就能窜一窜。
这次再见,弟弟们的显然更帅更成熟了,小妹儿也越发爱美长漂亮了。回想我在他们这个年纪仿佛还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不得不在感叹一些岁月如梭,时光飞逝啊。
薇薇姐,你怎么不把你男朋友也带来?聊着聊着,他们的话题就开始往我身上凑。宏宇最喜欢开我的玩笑,这次一开口也是毫不嘴软。
家里的事,我也跟卫尧说过,可是我还是没让他过来,一方面我们还没有结婚,他没有义务过来,另一方面,家里有人去世毕竟是一件阴司的事情,旧的习俗都有讲究,他来也帮不了什么忙。
让他看着我成天闷闷不乐,我自己不自在也不想让他不自在。
这么想着,我道:他来干什么?
来见见我们啊,都藏了这么多年,也该见光了吧。宏宇道,他的小妹附和道:就是就是,我还想要改口费呢!
你给小财迷!我无语,摆着老大的谱,道:你们几个,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瞎说。
那来祭拜一下外婆也是应该的呀,顺便让老人家认一下孙女婿不是?
对于这帮刁钻的小屁孩,我只能假装听不懂,或者ashash直接溜掉。
应付他们实在是太难了,我还不如去灵堂里跪着!
谁知,这人吧,就是经不起念叨。
下午的时候,卫尧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他回来了!先斩后奏,问我能不能过来祭拜一下!
我懵了,忍不住道:我不都说了不用了吗?
卫尧一叹:
薇薇,你不让我来有你的考虑,但是我昨晚想着,我们早晚都是一家人,奶奶生前我没有见到,你就成全我这点小心愿,让我过去祭拜一下吧。而且我爸妈也说了,这是礼数,不能不做。因为我们还没结婚,不然他们也想来呢。
好吧
挂了电话,我偷偷摸摸地去请示老爹,羞答答的像个鹌鹑,其实我的内心是拒绝的,也不知道老爸听了我的请求是个什么意思。
好半天,他才说:那就来吧。
哦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跟卫尧发了条短信,就继续去跪灵堂了。
大概3点多的时候,卫尧就过来了。先是去灵堂上了柱香,我妈就打发我带着他上楼上坐着了。
其实我的内心很苦逼地想要说不要,因为楼上奶奶的亲戚,爷爷的亲戚,以及不知道转了几个弯的亲戚都在那里,这要是上去了,恐怕我会被问的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但是母命难为啊,于是乎,我很严肃地对卫尧说:
我的内心很沉重,一会上去了,你不要乱说话,听我说,知道了吗?
卫尧点点头。
一推门进去,原本聊得热火朝天的屋子里静的连针掉落的声音都可以听见。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瞅过来,饶是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还是忍不住发毛。
薇儿啊,这是?
这是什么啊这是!我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过,这还用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