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来了,祁玉的伤没有大碍,包扎过后,按时换药、静养即可。屋里,也清扫干净,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薛能还没上王家兴师问罪呢,薛护的外祖父王老太爷来了。“贤婿,这事,是你大嫂做的不对。”王老太爷面有歉疚,“我跟你赔不是了,请您看在阿护亲娘的份上,恕了王家这一回。”
“人生人,吓死人”,世上因为生孩子死掉的妇人多了去,难不成个个都是夫家害的?个个到夫家打、砸、伤人?除非王家能拿出证据,证明阳武侯府真害死王氏了,否则,是王家没理。
可王家哪里能拿出证据,王大太太根本是听了王氏的死讯,便开始气冲斗牛,什么证据也没有。
老岳父亲自登门,薛能这脾气温和的老好人也说不出什么,只好吃了个哑巴亏,就这么算了。
看着薛护的面子不说,王氏还留下两个孩子呢,一儿一女,都是薛能的心肝宝贝。
刚消停没两天,王大太太托人登门了:不放心王氏留下的两个孩子,怕被后娘凌虐。故此,王家愿意许嫁女儿嘉珑为薛护继妻。
“不要!”薛能黑了脸,“还敢娶王家的姑娘呢?没那胆子!”
薛护也不乐意,“容儿才走,我还有一年孝,哪里顾的上这个。”
薛扬听说还要娶位姓王的嫂嫂,吓的花容失色。
祁玉一直对薛护的事不怎么管的,这回也摇了头,“实在不敢领教。”
不
一定不能再娶王家的姑娘了。
王大太太不服气,一再声称,“全是为了大姐儿、大哥儿!你薛家再娶个什么好的来,能善待前头人留下的孩子?孩子若被继母凌虐,你薛家舍得?”
薛能、薛护只管拖着,不肯答应。
九月,秋风渐起,暑意渐消。这天阳武侯府来了位尊贵客人,晋王。晋王是来求见阳武侯夫人祁玉的,“夫人,我此次前来,是向令爱求婚。”
祁玉早已从王堂敬口中得知晋王待青雀的种种深情,故此他亲自登门求婚,丝毫不觉得意外。不过,亲眼目睹晋王的庄严和重视,祁玉还是颇为感动。
“殿下亲自登门,足见诚意。”祁玉声音和煦,“你和青雀打小认识,性情相投,年貌相当,听说邵贵太妃也很喜欢她,这真是令人欣慰。”
屏风后忽传出“咣当”一声,隐隐伴随着一声女子的惊呼。晋王依旧神色端庄的坐着,好似根本没有听见,祁玉微微皱眉。
“殿下身份贵重,品性高洁,无可挑剔。”祁玉温声道:“青雀若能侍执巾栉,是她的福气。”
晋王客气的欠身,“不,是我的荣幸。”
祁玉微笑,“青雀自小不在我跟前长大,她的心事,我竟是不知道。殿下若不介怀,待我亲自问她一声可好?她和寻常女子不同,终身大事,我想先问过她的意思。”
晋王肃然起敬,“是,您想的真周到。”
本来,晋王是极不喜
欢祁玉这个人的。她生了青雀,却并不疼爱青雀,从小没有给过青雀亲情和温暖。这会儿听她通情达理、很为青雀着想的一番话,对祁玉大大改观。
亲生的孩子,怎会不疼?想必当年她遇上负心薄幸的邓麒,很吃了一番辛苦吧。可是她心里,究竟还是有青雀的。晋王再看祁玉,顺眼不少。
晋王说完正事,很快告辞了。
送走晋王,祁玉坐在四出头官帽椅上,手中端着茶碗,缓缓拨动茶叶梗子,“阿扬,出来吧。”
一名十二三岁的绿衣少女含泪从屏风后一步一步挪了出来。她正值豆蔻年华,身姿像三月春风中摇摆的杨柳般娇嫩美好,此刻她脸上有泪,更显的楚楚可怜。
祁玉忍耐的看了她一眼,“娘正在招待客人,谈的是正经事,你在屏风后头做什么呢,又是打翻东西,又是惊呼出声的,真没礼貌。”
祁玉对薛扬太熟悉了,所以方才一听到那声惊呼,就知道薛扬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