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怎么过了一百年还是这般无趣,整日里对着君上痴心妄想,你莫不是以为区区一个火燎珠就能让君上对你倾心不成?”
祁宁漫不经心的说着,好似那个将阮禾吊起来用着薄刃一遍遍的划破她肌肤的不是他一样,毕竟他连手都没有动一下,只是懒洋洋的靠在墙角上,嘴里分外的不留情而已。
阮禾身上已是划开了无数的细口,涓涓血流已在她破损的衣衫上点缀出了无数的殷红花朵儿,远远看去,瑰丽异常,好看极了。
阮禾此时怒目圆睁,她张张合合的说不出半句成形的话。
她不敢相信,祁宁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对她用刑,要知道,以下犯上乃是慕晚吟和妖主们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算祁宁身为慕晚吟的亲卫,他也没有资格这般对她。
阮禾心里愤怒不止,可比愤怒更痛苦的是身上无数个被薄刃划破的地方,细小的疼痛宛若被蚂蚁噬咬,来来回回,辗转反侧。
“我曾发誓,谁若伤她分毫,我便屠她满门。”祁宁的笑意灿若朝阳,仿佛他对着阮禾说的是那沁如心脾的情话,而不是分秒夺命的灭杀之语。
阮禾被薄刃裹挟的身体已是全身疼痛,她惊恐的看着祁宁,那个如沐春风灿若朝阳的男子正含着温柔的笑意用着最恶毒的语言毫不留情的穿透她早已遍体鳞伤的身体,他的笑容里带着无形的刀刃,看的阮禾胆战心惊。
“你该庆幸,我如今被束缚着,得藏着些,而且,想来,如今的她也不喜欢我弄的满地狼藉的模样,我得顺着她些,否则,等她知道了一切,非得将我打上一顿才能解气。”祁宁似乎对被打上一顿有些阴影,说这话的时候,难得的有些嗔怪。
“不过就你这实力,也妄想伤着她?妖界到了你们这一届妖主,当真是衰败极了。”祁宁这话已经将对阮禾的不屑暴露无遗,他似是没有察觉,又继续说道,“想当初,我可是被她扔进了九恶塔里,一路斩杀恶魂恶妖,爬出塔时留了一条残命,她才将我认下的。”
“哎,你们现在当妖主都是世袭的吗?你这么差,也可以?”
“你怎么不说话呀?”祁宁有些好奇了,又忽然想起,阮禾被他封了音,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忘记了,忘记了。”
随即赶紧撤了封音的术法。
阮禾憋了好一阵子,猛地想说话,却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她每次奋力的咳嗽,划过细刃的肌肤都要涌出好些涓涓血液,将划破的衣衫再次浸湿。
“祁宁,你疯了吗?”阮禾说完这句话很是艰难,一句话分了好几次,“以下犯上,若是君上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你。”
祁宁不在意的笑了笑,“你都成这样了,还能放狠话呀,果然是世袭的妖主,半点分不清形势,幸好如今是四大妖主,除了你,都挺靠谱,否则君上还不知得怎么头疼哪。”
祁宁的话似乎点燃了阮禾的怒气,她已经忘记了之前的恐惧,只要关于慕晚吟,她总是无法容忍,况且祁宁话里话外总透露出她不配的语调,让她着实怒火冲顶。
“你苟且苟安,靠着祁姜留在了君上身边,还尚不知足,与那九尾妖狐沆瀣一气,替她出头,怎么,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的忠心耿耿移了主,啊,狐族媚态,莫不是那九尾妖狐不知廉耻,与你”
阮禾剩余的话没能说出口,祁宁已扼上了她的脖颈。
“阮禾啊,我是不能杀你,可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生不如死。”祁宁的眼里藏着星火,他若有心一洒,必定是燎原之势。
黑色茯苓花仿佛查探到了祁宁的心思,一簇若有若无不易察觉的妖气飘了出来,它顺着几吸之间飘进了阮禾的体内。
阮禾只觉得周身一轻,她脱离了祁宁的桎梏,被带进了一座囚牢之中,她被困在里面,几经挣扎,毫无用处,星火随着风势蔓延,很快将囚牢围的严实,灼天之势将囚牢裹挟的严丝合缝,星火的热度传入了囚牢之中,它们炙烤着阮禾的妖魂,火舌舞动,绕着妖魂一圈又一圈,时而兴奋,时而黯淡,宛若火海入冰潭,宛若冰雪入夏炎,冰火不容,两不相让。
那星火几乎将阮禾的妖魂,炙烤成了薄干。
阮禾惊恐极了,在极具惊恐之中又蓦然惊醒。
阮禾清醒了过来,妖魂似乎还未忘记刚才的炙烤,浑身发着颤,热意未减。
祁宁站在刚才的墙角边,似乎没有挪动过。
阮禾再也不敢轻易挑衅祁宁,刚才的妖魂离体,她已清楚的感受到,祁宁的实力并不在他们四大妖主之下,她再狂妄,也对强者生有妖族与生俱来的恐惧,她缄默不言,抿着嘴唇,任由薄刃继续划破她的身体。
时间过的很快,祁宁几乎是站在墙角一动不动的看着阮禾的衣衫被染成了鲜红色,阮禾也因为失血过多渐入昏迷,大概是祁宁觉得无趣了,指尖在手臂上随意的敲了两下,薄刃停了下来,转而向吊着阮禾的妖气一阵虚划,妖气断裂,阮禾“噗通”一声,摔在了地面上。
“嗯。”
阮禾意识有些不清楚,她只觉得手臂失了拉扯的力道,失重的感觉随之而来,她毫无阻碍的摔在了很硬的地方,大概是地面上吧,疼的她模糊不清时,忍不住呜咽了一声。
“你好好待在她身体里,告诉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祁宁转身欲走,又停了下来,似是不放心的嘱咐道,“小心些,她还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