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去保释弟弟初冬了,妈妈长年病着,爸爸对两姐弟不管不问,一喝醉就打骂,骂他们拖累了自己。弟弟初中没毕业就缀学了,跟社会的一帮小混混打劫抢钱,无恶不作。
她劝不住,初冬比她还高上半头,也打不过,只得由着他去,但是每次弟出事,总会缠上她。
初夏赶到警察局时,照例看到一身潮服,耳朵上钉着几个耳钉的弟弟垂着头坐在那里,然后自己小心翼翼的听着警察叔叔的训话。最后交了四百块钱保释费把弟领了回来。
初冬一出来就诞着脸诌媚的笑着:姐,你最好了,我爱死你了!
初夏冷淡地说:这是最后一次
初冬生气地说:哼,还不是黑皮,这家伙见势不妙,把我推出去就跑,下次见了他非砍了他不可
初夏忍无可忍,怒声道:够了,你都多大了,能不能找个正经的工作去帮家里减轻点负担,你要这样混到什么时候?
初冬扁扁嘴,不耐烦的掏出烟,初夏夺过烟,踩在脚下:我的话你听到没有?
初冬搂着她的肩兴奋地说:姐,听说你被圣恩大学录取了?
初夏警觉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的?
初冬两眼放光:姐,那个学校可是富公子云集的地方,姐你这么漂亮,一定会钩一个有钱的公子哥,到时候,你弟弟我的工作还用愁吗?
初夏气结,滚!
初冬偷偷摸走初夏的钱包藏在口袋里,一边后退一边大笑:姐,加油,你的王子在等着你呢!
初夏无力的看着他,今天晚上算是白干了!回到小屋时已经夜里一点多了,明天就要开学了,第一天上课不能精神太差,得赶紧休息。
她倒在床上,衣服也没脱,很快进入了梦乡,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营养不良略嫌苍白的脸上,竟有一种开在黑暗的水仙花一般的美丽。
叮铃铃一声刺耳的闹铃声把初夏吵醒,她忽地坐起身呆了片刻,然后才弹跳起来飞快的收拾东西,跟房东退了房租,然后拖着沉重的箱子去等地铁。
快点啊,磨蹭什么?
有毛病啊你,怎么不动呢?
身后的人群不断传来抱怨声,初夏额上冒出了亮晶晶的汗,她的钱包哪去了?脑子里灵光一闪,一定是初冬!
她欲哭无泪,只得从排队买票的人群里退出来,呆呆的捏着退房租时仅余的一百块钱。
对不起,可以帮我换一下零钱吗?
没有!
对不起,可以
没有没有!
现实的人需要这么冷酷无情吗?初夏提着大包,看着人来人往的地铁站,突然感觉一阵茫然无助,每个人都靠得那么近,心却又离得那么远!
初夏顶着大太阳吃力的搬着箱子,好不容易买了卷纸巾换了零钱,已经七点四十五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