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不准会成青梅竹马。”
虽然心事重重,但看到这样的景象久见秋生还是忍不住老父亲属性发作,与森鸥外在那里交头接耳:“为某有为干部准备婚礼之类的,未来有这种可能!”
“……你还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婚姻大事呢,秋。”
森鸥外对小林与红叶的前景并不看好:“小林君的爱就和神对人的怜悯一样是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无法维系一生。”
“你催婚我?我可是不婚主义啊森君!比起这个明明你才让人担心吧?已经二十二岁了,在这个年纪别人的孩子都已经能够下地跑了。”
“不是那回事……话说,别人又是什么人?”
说着这样看上去很有问题的话但是却将三色丸子串递过来的森君,感觉,更加有问题了!
别人?
……别人都已经了古,此时只剩下我一个了。
越是繁华热闹之际,久见秋生越是会对之产生畏惧。
太孤独了。
走在这个世界上太孤独了。
他心不在焉地咀嚼着三色丸子,无法感知到味道的进食无时无刻不提醒着他的格格不入。
永生的悲哀正在于此,因为就算是有了相爱之人也只能看着他衰老死去,而自己却偏偏会永远活着,就算是自杀也无法阻挡生之赐予。
久见秋生曾经想了很久这个问题,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好了值得拥有如此漫长的生命,不管怎么看他都是一个很寻常的人。
甚至是一个烂人。
夏日祭也好,新年也好,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节日就算是再温暖热闹也无法洗刷他身上的孤独。
花灯笑语,暖黄色的光投在地上,衣衫往来喧嚣无竭。
“没有别人了。”
久见秋生忽而翘起唇来。愈是寂寞他愈是浸染风华,愈是孤独他愈是深爱这个世界:“森君,我们……”
赏烟火。
意料之外的是此时,一直不近不远地走在他肩侧的青年忽然侧身抱住他。
“森君?”
面对久见秋生的困惑,森鸥外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弯腰把头埋进他的肩窝。
那一瞬间,他觉得面前这个人离他忽然很远。
那是一种很玄的感觉,让身为见惯了生老病死的医者的森鸥外忽然生出对死亡的畏惧。
他们都知道横滨即将迎来一场大灾难,但是这种灾难之感到底来源于何方呢?
不知道。
离开横滨?
不可能。
那么也就是说,他们或许会有人死在灾难之中。
死亡从来都不值得畏惧,值得畏惧的是死亡带来的失去与悔意。
于是在这一瞬间,那些汹涌的心绪不知道怎么地完全无法忍受地奔涌而出,冲破了“最优解”的束缚,成为了仅此一次的破例。
什么朋友什么雷池不可逾越什么概率什么进退为难的恐惧全都被抛在脑后,因为再不说的话,一定会觉得后悔的——
“久见秋生。”
他抬头笑起来,第一次完整地念出这个名字。而那双瑰丽阴郁的紫色眼眸里,倒挂着万家灯火的温吞与明朗共生的灿烂。
年纪是二十二岁,还有着青年这个年纪所固有的一往无前,飞扬洒脱。
“秋觉得‘森’这个姓氏如何?”
是极其轻描淡写的开头,随后也轻描淡写地连上了这样无理又莫名真诚的话:“我好像有点爱上秋了,那种想让秋把自己的姓氏换成‘森’的爱。”
……
“突然说这样的话……森君,一定是开玩笑吧。”
向来给人以温柔之感的青年此时此刻说出的话,也依旧带着一点给彼此留有余地的温柔。
他轻轻地推了一下森鸥外,但是没能推动,呆愣了一下便轻轻地收回手,手掌贴在森鸥外的背上。
那是一具青年人的躯体,在其中居住着年轻又灼热滚烫的灵魂。
温度慢慢从拥抱着他的人的身骨里传过来,似乎要把他也捂暖和一般。
不可能的啊,森君。
一定是开玩笑的吧,在明知道危机四伏的夏日祭上忽然说了这样的话。
那一瞬间,似乎感到胆怯了。
无法看见青年脸色的久见秋生并不知道那张脸上露出的是一种多么奇特的神色。
恐惧又决绝。
懦弱又勇敢。
犹疑又固执。
沉闷又洒脱。
“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
那双含着狐狸似轻灵的眼眸在阴影之中紫色愈发浓郁沉淀,它的主人便这般轻轻呢喃了一句。
久见秋生觉得心里莫名其妙地空荡了一下,又微微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开玩笑的啊。
“那……”
应该松开我了吧?
话没有说完,便被一声轻笑打断。
“你是这么想的吗?”
温热干燥的嘴唇从颈边一路攀上,飞掠过眼角,终于停留在了额角的位置:“恐怕这一次无法如你所愿了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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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干舌燥,除了秋的亲吻,大概是无药可医了——森医生自用药方感谢在2020-01-24012020-01-2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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