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她最没地位。
要是让儿子跟丈夫知道她跟婆婆顶嘴,一定要说她。
不管是谁的错,反正都是她的错。
再加上,杏花现在时不时的跑回来一趟,也不跟她亲近了,倒是对奶奶很尊敬,也很孝顺。
前儿还给奶奶扯了一块花布,要给她做衣裳,还买了一双布鞋。
老人家一辈子只穿自己做的鞋,哪里买过。
收下之后就搁在柜子里,也舍不得穿。
有人过来窜门,就拿出来显摆,说是孙女给她买的。
梁家隔壁,秦氏坐在水盆边搓衣服。
搓着搓着,思绪又飞远了,手也停下了。
秦老爹挑着一筐砍断的树枝,从外面回来,见她在那发呆,随口问道:“你这又是咋了,秦飞呢?拉货去了吗?”
“嗯!一早就出去了,他爹,你待会忙完了就去瞧一瞧,我怕……怕他心里存着事,回头再分了神。”
秦老爹把树枝推到柴房,拎着兜子出来,“咋了?又发生啥事了?”
“还不是沈家那一摊,这孩子心里一直过不去,我今儿听人说,沈家那小丫头跟人定亲了,你猜跟谁定亲!”
“谁啊?她年纪那么小,咋急着定亲呢!”
“是林家,就是咱青州城最大的富户,最大的财主,林家那个病秧子,林砚之!你说也稀奇了,他原先病的都快死了,最近也不知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居然渐渐好起来了,现在还要成婚,当初她娘可是四处给她找八字硬的冲喜媳妇呢!”
“哎哟!他俩也差着不少吧!我记得林家那个大少爷,比咱秦达还要大上几岁,不过兴许命里就带着这个坎,现在这个坎过了,自然就好了。”
“也许吧!要是他真的病好了,那沈家可就捡到宝了,林家的钱,她几辈子也花不完。”秦氏使劲搓着衣服,那手劲大的,都快把衣服撕烂了。
“再花不完,也是人家的事,跟咱没关系,你找媒婆了没有?赶紧给老二的婚事定下来,等老大婚事办完,就能给他办了,就算现在不办,也得定下,咱家上回也塞钱了,但是我听人说,难保官府不会再追究,咱家三个儿子,真要服兵役,肯定是躲不过去的。”
秦氏心都凉了,“咱家都给三十两了,怎么还不放过咱?这帮人也太贪了。”
“听说边关战事吃紧,死了很多人,肯定是要补充兵源的,如果招到的人不够,就得重新再招,光给银子怕是不行了。”秦老爹也忧心忡忡。
他有三个儿子,可是哪个都舍不得送到边关去打仗。
不想挣那份军饷,也不想有什么出息。
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不慎小命就没了。
秦氏又开始发愁了,整天唉声叹气,却没想过儿子现在有多难受。
秦飞听到青禾要定亲的消息时,正在赶马车,手一抖,马车差点拐进路边的河沟里。
他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似的。
也是他命大,今儿秦达跟着他,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秦达什么也没说,把他带回家,让他回屋歇着,什么也不让他做。
总要经历这一遭,否则怎么能长大。
沈青禾嫌客栈太吵,就回了村里的老宅。
沈青柳又把小秀给她送回来了,让她在家里帮忙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