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里像从天而降劈下一道雷，惊的她倏的清醒过来。

许嫣嫣看她的那一眼与在医院里醒来的那一眼重合，她脑海里乱的一团糟，各种各样的场景走马灯般的从她眼前出现又消失。她无法抑制的想起许嫣嫣身上诸多改变，像破碎的人又拼起一个新的模样。

心底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许嫣嫣离她太远，远得她们朝夕相处，她却丝毫不认识她。而现在，这个真正的、鲜活的、明明离她咫尺间却隔了天涯的人，说着和告别无异的话。

现在的，才是真正的许嫣嫣。

曲霓被自己的猜测砸的晕头转向，她说不出话，喉咙涩涩的，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去哪？”

不知道是气氛太压抑还是二人情绪都很糟糕，在这空荡荡的宿舍里，曲霓的声音显得十分孤寂。

许嫣嫣心里现在很乱，她没办法跟曲霓说出事实，也没办法告诉她自己要做什么。这件事她不能把曲霓扯进来，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许嫣嫣的沉默把时间拉的格外冗长，曲霓想拉一下她，但感觉又不太适合。她情绪复杂，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许嫣嫣。

“你是”曲霓看着她。

试探的一字一句都带着认真和小心：“嫣嫣吗？”

这句话说完她自己都觉得荒唐。

许嫣嫣默了两秒：“哪个嫣嫣？”

“许嫣嫣。”

“我是。”许

嫣嫣顿了一秒：“又不是。”

曲霓松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她瞪圆了眼睛：“你别开玩笑啊，我说正经的！”

许嫣嫣看了她两秒，笑了一声：“好吧，我是。刚刚逗你玩的。”

曲霓心里这块石头才彻底放了下来。

那些虚无缥缈的猜测和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荒唐的想法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在她察觉不到的地方却升起阵阵怪异感。

她故作轻松的拍拍她的肩，又试探的戳了戳她的手臂。

触感很真实。

曲霓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许嫣嫣看曲霓心情如过山车般上去又下来，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去干嘛？”

被曲霓闹了一通，许嫣嫣情绪也没那么紧绷了。兜兜转转又回来了最初的话题。

曲霓还想着那几张画稿，心里的疑虑并没有完全消散。

“去给合作方寄点东西，准备长签了。”

许嫣嫣解释。

曲霓还是那副单纯的样子：“哦哦，你不早说嘛！开门就冲进来，那副样子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呢！”

许嫣嫣想起自己方才那副模样，倒真像是曲霓说的。

也是大事。

“那我陪你去吧！”曲霓兴冲冲的揽住她。

许嫣嫣看着挽住自己的手，胳膊上承受着向前的压力，她下意识就想起了林霜色规矩有礼、收放自如的动作。

“走吧走吧！”

曲霓熟稔无比又自然的动作让许嫣嫣无法拒绝，她只好点点头：“嗯。”

在楼下填收件地址时，许嫣嫣握笔

的手顿了一下。

最终还是填了工作室的地址，收件人和电话填了薛裁和印象中的电话。

曲霓在旁边看她走完流程，回去的路上说了好几句话都见她没什么反应，兴致不大的样子，也停了停。

那些被压下去的情绪又涌了上来，现在想起，疑点还是很多。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让他人知道的事情，如果许嫣嫣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傻着去刨根结底的问。

从她醒来那天开始，或许一切就已经不一样了。

曲霓看着她的侧脸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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